許運生不明白他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兒子怎麼還是執迷不悟,氣得在房間裡來回踱步。
「今天明確告訴你,有他沒我有我沒他,你要是跟他在一起,我就認為你自動放棄YG的管理權,你們愛幹什麼幹什麼去,從此與我無關!」
對於今天的局面,許十安曾經做過很多種設想,這種恩斷義絕你死我活的局面,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他覺得憑藉自己最近的努力,父親無論如何也不會直接給他判個死刑,好歹是個死緩吧,可事情就是這樣毫不留情面地失控了。
許十安緩緩抬頭,眼睛黑漆漆一片卻透著堅定,他對許運生說:「二十年前,我媽離家出走的時候您選擇了放棄她,這二十年來的滋味什麼樣,您最清楚。今天,我不會放棄童彥,他一個親人都沒有了,我是他唯一的掛念。對不起了爸爸,」許十安說,「如果您非要我選,我只能說我要童彥,也要公司!」
這個回答確實出乎許運生的意料。他冷笑一聲:「你好大的口氣啊!別人都是要美人不要江山,你倒好,還想魚與熊掌兼得?我明天就召開董事會,免了你這個代理董事長!」
「巧了,」許十安毫不示弱,「正好我明天也想召開董事會,承蒙幾位叔叔伯伯厚愛,他們讓我擔任正式董事長的提議都被我壓下來了,明天正好過個會!」
許運生氣得一拍桌子,指著許十安說:「你……這麼大言不慚的話你也說得出口!他們憑什麼支持你?我同意了嗎?」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許十安反而平靜下來,他十指交叉握在一起,緩緩說道:「爸爸,我非常不想說,其實我早就預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天。您能把管理權給我,就能收回去,這是我的軟肋。可當過船長的人還願意當船員嗎?」
「在MTC收購我們的時候,您還記得那個全民持股計劃吧,那個公司的法人是我。趙大仁與其說是公司的白衣騎士,不如說是我的白衣騎士。董事會的伯伯們一開始確實都支持的是您,但這幾年公司沒怎麼分紅也是事實,說服他們站在我這邊確實廢了點力氣,但也不算太難。我一直堅持不懈地爭取他們,幸好,這次出差之前我跟他們全部溝通完畢。這種情況下您還要召開董事會嗎?就算開了也得不到您想要的結果。」
「你……」
許運生差點噴出一口老血。他萬萬沒想到,兒子竟然背著自己搞了這麼多小動作。許十安的話沒說那麼直白,但是許運生知道,失去了對董事會的控制權,也就意味著自己大勢已去。他名義上還是YG的第一大股東,但是許十安能控制的股票數量比他要多得多,如果兒子做得更絕一點,完全可以隨便找個理由把他踢出董事會。
他放出去的權跟他兒子的心一樣,再也收不回來了。
許運生現在除了指著許十安的鼻子破口大罵,也說不出來什麼別的了:「你個小兔崽子,居然為了一個外人對付起自己的老子來了,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我為什麼要怕呢?我沒有對不起股東也沒有對不起董事,我能給他們帶來更多的利潤和分紅,爸爸,我知道您一時半會接受不了,我們願意等,您的辦公室我也會一直給您留著,您永遠都是YG的董事。」該說的都說完了,許十安對著父親深深鞠了一躬,「爸爸,我還有事,家裡還有人等我,我先走了。」說完頭也不回地出了書房。
許運生跌坐在椅子裡,抬手指著門口,似乎還想罵些什麼,終究還是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作者有話說:
來了,除了這章,今天還會有最後一章,待會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