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華還沒有把昏厥的灼華帶來,冷千山就要走。
良皇妃不甘,這件事肯定是寧皇妃做的手腳,交給寧皇妃去查,又能夠查到什麼呢?但厭煩之色已經擺滿了冷千山的臉。
良皇妃知道,他能夠親自來這兒一趟,救出灼華,已經是對自己最大的恩典了。為了一個不能修煉的女兒,把多年前的舊事翻出來,冷千山不會做這種不值得的事。
寧皇妃心裡卻鬆了一口氣,夢華對灼華做了什麼,寧皇妃再清楚不過,如果冷千山留下來看到灼華現在的模樣,他的氣頭上少不得又要添一把火。
「臣妾恭送陛下。」寧皇妃佯裝淡定地把冷千山送走之後,回來看到已經站起來,望著地牢的方向翹首以待的良皇妃,冷哼一聲,丟下一句「算你好運」,拂袖進了裡屋。
灼華自然是被兩個侍女抬出來的地牢,半個時辰之前還好端端的一個小姑娘,進了地牢一趟,出來的時候悽慘無比。
良皇妃看到灼華現在臉上少了一塊肉的模樣,眼淚「唰」一下就出來了,她趕緊跑一瘸一拐地跑過去,在侍女手裡接過灼華,氣氛地看向夢華:
「你小小年紀,怎地如此惡毒!」
夢華不以為然地冷哼一聲,囂張跋扈的樣子簡直是和寧皇妃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惡毒又如何?早晚我和母妃會要了你們的命!」說著夢華消失在烈烈寒風中。
良皇妃輕聲呼喚灼華兩聲,喚不醒灼華,她只好把灼華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費力地拖著灼華往百草園裡走。
神風國開始下雪,一下就是鵝毛大的大雪花,雪花落在良皇妃和灼華的肩上、發上,落在她們行走的路上。
王宮裡的侍女太監很多,但是沒有人上前幫良皇妃把灼華送回百草園,所有人見到她們兩個,都遠遠地躲到一邊,指指點點。
他們說的話很難聽,如果灼華還醒著,以灼華的性格,少不得上前和他們理論,但是灼華在睡著。
良皇妃一深一淺地在薄薄的雪地上留下她的腳印,和灼華的腳留下的兩道斷斷續續的拖痕,腳印和拖痕一直通到百草園。
把灼華放到穿上,良皇妃又去燒熱水,好給灼華清洗傷口。
灼華的這一覺睡的時間很長,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這一天一夜裡,良皇妃全程坐在灼華床邊,一口飯都沒有吃,只喝了幾口水。她的身子都被凍僵了,可是她還是不肯走。
她的手懸空在灼華臉上的傷口上,又不敢觸碰到灼華的傷口。她心疼地一遍又一遍地隔空撫摸灼華的那半張臉,心裡內疚無比。
如果她沒有在浣衣坊撿到那本書,灼華又怎麼會遭這樣的罪?
如果不是自己和寧皇妃的舊怨,灼華又怎麼可能被遷怒?
歸根結底,灼華現在變成這個樣子,都怪她啊。
灼華還在沉睡中,如果只是簡單的痛昏,灼華不會昏睡一天一夜的時間,灼華之所以會昏睡這麼長的時間,是因為那隻紫貓不讓灼華醒來。
灼華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在夢裡,但是灼華又覺得這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