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鈺一臉柔溺,不置可否,雙臂依舊用力,不松一分力氣。
四目對視,一雙溫情,一雙較勁。
晚風陣陣,有些涼意。
兩張傾城的臉,兩俱緊貼的身體,相互取暖慰藉。
梅花馨香飄散,縈繞四周,仿若仙氣,隔絕了塵世。
遠處似有動靜,陳晴得意道:「如今我的斷袖美名已傳遍錦都,還請二哥注意自己的行為,免得驚了嫂嫂付姬,嚇跑了我侄子。」
縱使千般不願,萬般不舍,陳鈺也鬆開了手。
突然空掉的胸膛讓陳晴胸口一涼,她後退兩步,抓住衣襟捂住胸口。
陳鈺看在眼裡,感慨在心裡。
他俯身拾起匕首,上前一步拉過她捂住胸口的手,再次將匕首放到她手裡,柔聲道:「時刻帶身上,莫要忘記。既然美名在外,你又這般貌美,更要多加小心,免得惹來無數龍陽者覬覦。」
陳晴微笑不語。
陳鈺終是不放心,再次提醒道:「蘇澤也好,旁的美男子也罷,你是丞相的五公子,你和四弟倒也算了,爹不會允許別的男子出現,你可懂。」
陳晴微笑頷首,有些難受。
他已不懂她,與世人一般認為她是個斷袖。
他已完全忘了承諾。是呀,暖玉溫香在懷,兄弟算什麼,承諾算什麼,她早該認清現實的。
於是她,深吸了一口氣,極盡妖嬈的笑,只是眼神冰冷如冰,緩緩道:「二哥的教訓,晴兒定當銘記於心,夜已深,明日晴兒出發江東,想要早些歇息,就先告辭了。」
抬手作揖,錯身而過,行出十步,側首道:「她們四個,我會帶走,監視我也好,保護我也罷,總不會殺我,總歸是璧人,我自是歡喜的。」
未曾回首,決然出院。帶走了風,帶走了香,帶走了溫柔,帶走了承諾,留下一院的蒼鬱,一院的寧靜,一院的夜露,一院的孤寂,還有院子裡欣長的紫色身影。
水藍身影消失,陳鈺抬頭望天。
初五的月,如弓未上弦,繁星簇擁,有浮雲飄來,遮了月與星辰,天幕黒似墨。
妖冶的眼布滿憂鬱,似笑非笑的唇緊抿著。良久,他轉身走進她的房。
陳辰瞟了眼被陳晴放在床頭的砌滿五彩斑斕寶石的匕首,與陳鈺般提醒了句:「日後何時何地,都要隨身攜帶。」
陳晴擁著他撒嬌道:「二哥送我這般漂亮的匕首,你是不是也該表示表示呢。」
陳辰望著近在耳畔的人溫聲道:「我給你的五粒赤金丸能解天下毒,十粒茗菁丹可固本培元,只要沒斷氣,服下一粒即可延命十日,這還不夠嗎?」
陳晴皺眉不悅:「你給的都是些我要死了才能用的上的寶貝。」
陳辰拂過她的發,神色沉重,沉聲道:「我情願你永遠都用不上,但有備無患,如此我才能稍放心。你一人在外,我卻不能陪你,是我食言…」
「四哥。」
陳晴打斷他的話,目光灼熱,「你沒有食言,你一直陪著我,此刻在我身邊陪我,日後在我心裡陪我,你莫自責,我陳晴今生何其有幸,得你四哥相陪。」
她抬手撫著他白玉無暇的臉,抱怨道:「這麼多年,你為何從不抱我,一直這麼直挺挺的躺著。」
陳辰含笑不語。
陳晴呢喃著:「我想你今夜抱著我睡,可好。」
陳辰臉色一凝,回頭直視床頂。
陳晴縮回手放在他胸口,他伸手握住她的手。
她默默凝視他俊美側臉。
她不想再強迫他,夜夜留宿在此,已讓他被世人取笑為斷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