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們的腳步聲也是一樣的呢!
鳳凰聽到呼喚,腳步略頓,淡淡道:「我在殿中等你。」
不再多言,即刻離去。
陳晴注目著紅影消失,低首看自己白皙無暇的胸口,露出一個笑顏。
她想著原來子鈺已經將那些羞人的紅印子隱去了呢,也是呢,哪個男子喜歡自己的女人留著愛之印記招搖過市呢。
可是,她想不到的是,鳳凰看到了。
她上了岸,拿起鳳凰為她準備的衣裳,如畫的眉眼間儘是甜蜜。
之前她曾抱怨好歹給她換身衣裳,此刻它終於給她屬於她的衣裳。
她含笑而來,可一進殿,便斂了笑容,抱怨道:「為何又是一副鳥樣!」
一身白衣清純,衣上紋有絕美的如羽毛一般的細膩花瓣,仿若一碰便會隨風飄走。
鳳凰轉身走向偏殿,語氣是一如既往的淡然:「先用膳吧,都是你喜歡的吃食。」
折騰了一上午的陳晴,摸摸肚子,還真有些餓,就歡歡喜喜的跟在它身後,嘰嘰喳喳的講東講西。
她這個人向來看的開,看清了狀況後,就不再為難自己,典型的今朝有酒今朝醉。
於是,她認為:此刻還在夢中啊,那就繼續好好活在夢中唄,慢慢等唄。
她坐下,發現它立著,沒有與往常一般坐到她身邊。她昂著頭,催促道:「還站著幹嘛,快過來一起坐。」
整一副老大叫小弟的姿態。
其實,別看鳳凰淡定的模樣一如往昔,幾千年不曾變過。可是它的鳳凰心卻是躁動不安的,因為,它的腦中一直浮現著她出水那一幕。
自她沐完浴出現後,它的碧色眼珠一直盯著她的脖頸。即使她走在它的身後,但是由於它的鳥樣,無論她在那個方位,它都能看到她,並且看的清清楚楚。
這鳥也真奇怪,越不想看到的事物,就偏偏要去看,真是自找罪受。
它答道:「我不用膳。」
「我知道你不用膳,可我喜歡你在我身旁坐著,快過來陪我。」說完,便低頭拿起筷子夾了塊肉塞進嘴裡。
可是,眼前身影未動,她嚼著肉,抬首,臉上蘊出了些許怒氣,口齒不清的道:「我說鳳凰,你今日怎麼了。我都沒怪你,」
咽下肉,口齒伶俐的繼續道:「你這是給我使臉色嗎,那你變人樣,你的鳥臉我看不懂。」
拿起酒杯,喝了口玉露,再抬眸時,眼神染上了些許幽怨.
「每次都是我來見你,你怎麼都不來找我。見你一次,狼狽一次,你倒是永遠一副傲嬌姿態......」
幽怨的眼神,埋怨的話語,鳳凰看在眼裡,聽在耳里,歡喜自心內流淌而出。她這是想他呢,而非將他當做他呢。
它挪動了鳳足,來到了她的身旁,與往常一般,坐在她的身側。
陳晴側首斜睨,花兒一般的臉得意洋洋,無聲的表達著:哼,你這隻鳳凰,我吃定你了!
鳳凰坐在她的身旁,看她大快朵頤,道了句:「他沒給你吃嗎?」
有時候心裡人多了,會認錯叫錯答錯,但這回陳晴沒答錯人。
她嚼了兩下,做了個吞咽動作,又將筷子伸向一盆紅燒的,不知什麼肉的只剩了半盤的盤子裡,答道:「他當然給我吃啊,我要吃什麼,他便給我吃什麼,而且。」
她夾起一塊,愣了一下,看著案上殘留的食物,側臉看向鳳凰,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我怎麼吃了這般多哦。」
鳳凰道:「他在外宮,紫薇會留他用膳。」
陳晴彎起油膩膩的唇角,笑眯眯的道:「你就這般了解我啊。」吃下筷中肉。
不幾,她又想起驪姍之事,順帶也想起了呂珍。她擦了擦油光鋥亮的唇,方才還是兩道甜蜜的溫柔目光,此刻已變成了兩道凌厲的鄙夷的很不屑的目光。
她盯著它的碧眼,不冷不熱道:「你知道付珍的哦,呂珍是你設計的吧,虧你想得出來,還十天十夜,最後還。」
她抽了抽唇角,「摔斷了」這個話,她講不出口。她只給它一個淡淡的白眼,問道:「你將付珍設計成女鬼呂珍,什麼目的?」
鳳凰這才知道女鬼便是日後的付珍。可她話講的不清不楚,十天十夜什麼?最後還什麼?不過看她那副鄙夷的模樣,知曉絕不是好事,反正已經過去,它便不問。
至於什麼目的?它答道:「沒有目的。」
為了騙她,它得無止境的騙下去。
陳晴盯著它,扯起唇角,咬出兩字:「狡辯!」
她實在說不出口:你難道不是為了見我嗎!
鳳凰瞧著她,她好像認定它有某種目的似的,且這種目的似乎不怎么正大光明,忍不住問道:「你以為我有什麼目的。」
陳晴再賞它一個白眼,心道:怎麼忘了這隻鳥是傲嬌王呢,它既暗戳戳的做了這種事,又怎會承認呢!
鳳凰不語了,自我反省了一下:全因在意她,才會在意她對他的想法。
微妙的須臾沉默之後。
陳晴朝它移過去些許,此刻已是貼身而坐。
她開始提要求了:「你知道我此次來的目的,我要方初恢復容貌,要驪姍上神清山取心頭血,還要方初長生不老,永遠陪著驪姍,還有他們的女兒,既然她是痴情長情之人,我要你給她配一個只對她好的男子。」
鳳凰雖不知她說的這些人,但從她提的要求里,它已知曉了大概,驪姍是妖,方初是人,子鈺已化去驪姍母女與生俱來的妖術,但方初的臉必須要驪姍的心頭血才能恢復。
它頷首道:「好,她可以去靈山。」
「還有方初長生不老!」
「可以。」
「他們女兒有個好歸宿!」
「隨緣。」
方才因為它滿足了她的要求而眉開眼笑的人,聽了隨緣二字,立馬斂容,道:「什麼叫隨緣,我要你一定給她一個好男子。」
這也算是騙她的後果了!在她眼裡,鳳凰就是無所不能的造物主。
它似真似假的道:「感情這種東西,不能設計。就比如驪姍,與我無關。」
陳晴飈出一句:「驪姍難道不是你根據紫衣設計的嗎?你設計她,不就為了讓我來見。。。」
話未說完,陳晴意識到嘴快說錯了。
這隻鳥傲嬌,豈會承認!說不定還會倒打一耙,推說她想它呢!儘管那句:與它何干,讓她心生鬱悶,但這麼久以來,她還是想它的呢。但被它指出來,感覺總不美好。
不過好在她伶牙俐齒,立馬改口道:「找你讓她上神清山嘛!」
語意是通,但兩句話連在一起,多了一個「見」字,語法就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