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道:「大王子,王上去了哪裡?」
「回陳娘子,書關。」
她微微一笑,繼續往前。
書關是一個很美的地方,曾經他就在書關救了她。
楊宭望著她離去,俊秀的臉上浮出一抹淺笑。
這是他父親鍾情的女人,想要得到卻得不到的女人。他想著,她若過去,他的父親應該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吧!
今日,她興致盎然,皇宮基本都逛了一遍,當然,避開了那些女人的宮苑。
她還特意逛進了他的光明殿。
她環視著四周,撫著他用過的各色用品,發著感慨,雖然晚來了四年多,但總歸還是進來了,今後,你在哪裡,我便在哪裡。
她此刻滿腦子想著的都是他,似乎完全忘記了鳳凰和子鈺。
可憐的子鈺,雖然人不在此處,可心裡一直惦念著她呢。
鳳凰更甚,默默的陪在她身側,看著她放開心結之後,立馬就回憶起了前世,繼而便對他產生濃烈的情愫。他竟還要當做不知道沒看到,繼續默默的陪在她身側。
可是,他又忍不住好奇,昨晚見她睡著時吞口水,他的手又鬼使神差般的按在她的眉心。
所以說啊,煩惱都是自找的,知道的多,煩惱越多,知道的越清楚,煩惱可就要轉化為陰影。難得糊塗,這話一點都沒錯。
不過鳳凰心終是強大的,變作小黃鶯的鳳凰此刻正停在殿外的大樹上,小碧眼正盯著殿內陶醉在聞錦衣的人。
用過晚膳,遣走了眾人,她來到院中。
今日十六,十五的月亮十六圓。真好,待會兒,就可以團圓了。
她望著繁星閃耀的天幕,似乎沒有雲呢,心下一緊,沒有雲怎麼騰雲呢。
她惆悵的望著天,乾等著。
好久,東方有雲飄來。
她舉手一揮,雲依舊悠悠的飄。
她眉心一皺,再揮手,那雲自顧逍遙的飄。
她心中一慌,雙手齊揮,那片雲是一副誰也奈何不了我的悠然自得的模樣。
她神色慌張,心中更是惶恐。
招不到雲,就見不到他,她想阿澤,記憶深處的她想哥哥。
本來打算著夜黑飛過去團聚的,此刻突發意外,招不了雲,過不去,願望破滅,叫她怎能不慌不恐。
為何?她想著,四年來,她從未用過法術啊,能騰兩年雲的仙法都還在呢,為何招不了雲?
她停了揮手,凝著氣,摩挲指尖。
為何?仙氣呢?仙氣為何不見了?
子鈺當初是說過,給她的仙法光騰雲可以騰兩年,可沒說過,不用仙法,仙法就會一直存留!
是她自以為是,認為仙法是用多少少多少,不用就不會少。這四年來,她也從未探過體內的仙法。以致到了此刻要用時,才發現了問題。
但她僅僅只慌亂了一瞬,在認清沒有仙法的事實後,便冷靜了下來。
她出了邀約宮,去找楊宭要人了。
雖然她知曉若真的碰到妖魔之類,這些兵護不了她,但她就是要這些兵護送。
大戰在即,搞不好敵國的探子探到了她出去,憑他對她的關愛程度,那些人會綁了她要挾他。她可不想看到他做江山與美人的選擇!!
他不在,楊宭是監國,不論是軍隊或是禁衛軍,都由他調派。
陳晴一路暢通,免了宮人的通報。此刻正站在楊宭的寢宮外。
守在寢宮外的宮人們對她的到來俱是愕然,慌慌張張的行禮。
「都免了,叫大王子出來。」她面色淡定,背轉過身,朝向院內。
這時,有隻小鳥飛來,落到院內灼灼開放的紫薇花花枝上,它吸引了她的目光。
她打量著它,澄澈的目光染了幾絲疑惑,因為她覺得這隻小鳥很熟悉。
由於等雲等了許久,此時已將到子時。
貴族子弟早早的就會有女人。阿澤如今而立之年,楊宭十五,也就是說,阿澤十四之際便與女人同房。而這個楊宭自然也不會放過這份權利,此刻正與美人共赴巫山呢。
關鍵時刻,怎能停止?
身下之人不願,它不願,他也不願。他想著:讓她等著,好歹他已等了她一個下午了呢。
於是,他拉過床上的絲綢毯子,塞進呻吟之人的嘴裡。
宮人們自然知曉寢宮內的人在做什麼。個個杵在門口不敢進去,可是她又發話了,兩邊都是能要人命的主,於是顫巍巍的抬手敲著宮門稟報著:「大王子,陳娘子造訪。」
無人回應。
只飄出輕微的像被捂著嘴發出的痛苦呻吟聲。
宮人轉頭看看她秀挺的背影,再小聲的敲門,壓低嗓子再次稟報:「大王子,陳娘子來了。」
他們可是清楚的聽到了那幾不可聞的聲音了。
是年少氣盛嗎??為何從亥時初開始到此刻還沒搞完。為何還不回應?難道他沒有聽到她清脆的聲音嗎?
儘管她依然背對著他們,可看著她白衣墨發的背影,他們只覺得森然。
晚風習習,枝葉沙沙,蟲兒鳴鳴,她一直盯著那隻小鳥。
「大王子,陳娘子來了。」
又是一聲小媳婦見公婆一般,膽小害怕的放在喉嚨里講話的聲音。
陳晴眉頭一皺。
小鳥一抖。它似乎知道她要做什麼了。
她轉過身,走向宮門,抬腳一踢,便跨了進去。
小鳥眨了眼。這是因為非禮勿視嗎?
宮人手腳酸。這是因為要被裡面的人懲罰嗎?
天底下,也就她的寢宮是燈火輝煌。別的寢宮都如這裡一般,燈火闌珊。
夜風隨著驟然開啟的宮門跟進,撩拂著重重華帳。
她朦朦朧朧的看著華帳之內晃動著的人影,隨著最後一下挺動,傳出一聲悶哼。
她瞬息明白了他們為何不敢大聲傳呼,他為何沒有回應。
她在華帳外,踱著步,淡定的道:「大王子正忙事兒,我突然造訪,倒顯得是我唐突了。」
是很唐突,三更半夜,闖王子寢宮,撞破人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