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們被誤認為強盜了!
不知是將近日中,太陽太烈的緣故,還是因為被誤認為強盜的緣故,顧峰兩條濃眉擰在了一起。他扶起他,沒有多餘話語,只強調一遍:「今日是何日子。」
中年獵人顫巍巍的答道:「今日四月二十七。」
顧峰點了頭,準備走開。
那獵人似在感嘆今日便是末日,目光空洞的繼續講著:「諸事不宜,出門不利。」
顧峰走開,朝侍衛使了個眼色。那獵人就見血了,片刻便挖好了坑,被埋好了。
面對殺人埋屍,大家誰都不發一言。誰都不希望放過一個可能暴露他們行跡的人!
二十三人同行,目標太過顯眼。在快要進城時,大夥開始分隊。
這時,問題又來了。
陳辰陳晴是要一起的,紫衣有陳鈺的命令,必須貼身跟著陳晴的,顧峰有丞相的命令,何況如今又多了個公子,毋庸置疑,他也是要跟著他倆的。這麼看來,他們四個人扮作一家,剛剛好了。
可是,蘇澤硬要插進來,理由是,他了解臨城,有他在,凡事方便。
陳晴無所謂,反正一家子,權當顧峰這個爹會生,能生出兩個英俊不凡的兒子!只是,而立之年的顧峰要喬裝得滄桑一點了。
然陳辰不樂意了,他反對道:「蘇兄好意,我們心領了。只不過,我們又不是遊玩,馬車,馬,隨便一問便知,另外,只要穿過城,便是北城門,我們不需要嚮導。」
顧峰看著兩人,心中決定,絕不能讓這兩人同行。他看了眼蘇潤,道:「蘇小公子年紀尚輕,這等危險之地,想必需要兄長蘇大人的照顧。依顧某之見,蘇大人還是與蘇小公子同行比較妥當。」
蘇潤服用的茗菁丹藥效還在,眨眼之間,便從三丈遠之地閃到了他們中間,毫不氣喘的道:「大哥,跟阿潤一起。」
蘇澤側首,望著蘇潤,鼓勵道:「恆將軍會照顧好你,一切聽他的。我的阿潤如今是個男子漢了,行動迅速敏捷,要獨立了,不能再粘著大哥了。」
陳辰聞言,心中憤憤:這個不要臉的,這般趕他,都趕不走!拉著陳晴便走。
「四哥,慢點,腳痛。」
陳辰停步,蹲下:「上來。」
陳晴拒絕道:「不要了,前面就是城門。」
陳辰反手抓住她的腳彎按向自己,不容她逃脫的背她起來,側臉道:「那又如何,哥哥背弟弟,誰會有意見。」
陳晴懷上他的頸,在他耳邊低語:「四哥,若是讓娘知道,娘肯定不會說你,娘只會找我喋喋不休。」她重重嘆了一氣:「你是不知道啊。」便陷入深深的沉思當中。
陳辰等了許久,問道:「我不知道什麼?」
陳晴淺笑,又開始摸著他的鬍渣。
陳辰見她不語,便不再問。她這個人,只要這種樣子,便是不打算說了。只是,陳辰不問,並不代表他就會忘記她這句話。
這時,身後腳步聲匆匆響起,聽聲音,陳辰知曉來人中包括那個同狗皮膏藥一樣甩不走的人。
路上,他們各自分配了角色。
他們是去源城探親取道臨城的石姓一家
老爹顧峰,老大蘇澤,老二陳辰,老三陳晴。本來紫衣是當女兒的,後來陳辰非要讓紫衣當蘇澤的妻子,目的顯而易見,就是讓蘇澤別老是想著揩陳晴的油。
官道兩側,綠樹成蔭,微風拂面。
一家五口,走馬觀花的行了一段路。
陳辰頗有興致的道:「兩夫妻哪有離的這般遠的。」
顧峰聞言,愁眉微蹙。
陳晴趴在陳辰背上,嘻嘻笑道:「大哥大嫂,昨晚莫不是鬧矛盾了,今兒個怎就成了形同陌路,中間都能穿過一輛大馬車呢!」
陳晴聲音響起,顧峰愁眉深觸=蹙。
紫衣自覺無故躺槍,朝身側看了看,喬裝打扮角色扮演,曾經是訓練內容之一。她默默的朝蘇澤靠近。
陳晴倒不是故意幫襯著陳辰數落蘇澤,她只是覺得兩夫妻,出門在外時,理應相互扶持,儘管走在康莊大道上,兩人不說親密無間手拉手,至少也該在一臂之內。
她看出陳辰對蘇澤有意見,並且意見不止一點點。
以她異於常人的思維是這般解釋的:全因他的婚事,以致讓送嫁的她差點命歸黃泉。後來,雖然沒有死成,但當她毫無形象的掛到他身上哭泣許久時,讓他心疼她,認為她這幾日嚇壞了。於是,才執意的拉著她的手不放開,動不動就背她。也因此,他對蘇澤起了敵意。但又因為政治關係,他又不好拔劍相向,何況,若沒有他的不離不棄,她也不知死了幾回。說不定摔死,說不定淹死,說不定被砍死。總之,由於各方面的因素,他就只能這樣心不甘情不願的陰陽怪氣的相與他處著。
這一行活著的二十來號人里,也就她這般想!在他們眼裡,他們三都是斷袖,誰都看出這兩個大人物為她爭風吃醋!!蘇澤更是扔下同母幼弟,也要與她同路。
蘇澤朝陳晴含笑道:「二弟三弟說的是,是哥哥疏忽了,娘子是要照顧的。」說著,便朝紫衣也靠近了點。
顧峰總算舒眉,心道:總算這個蘇澤沒同那兩位一起鬧。可是,僅那麼一瞬,他又深深皺起了眉頭。
陳晴繼續笑嘻嘻的道:「大哥大嫂雖是夫妻,但沒有正兒八經的成親過,三弟有個提議,不如回去之後,好好操辦操辦,熱鬧熱鬧,喜氣喜氣。」
看似信口雌黃,誰知曉她是否確有其意。畢竟在這個強權時代,這些賣命的人,只能唯主人命是從。何況招魂林里,她早已說過讓紫衣跟蘇澤走。
紫衣心下一慌,自己任務重重,怎可被她嫁掉。於是,她慌忙看向陳晴,明亮的杏目含著祈求。
陳辰今兒話挺多:「我覺得三弟的話挺有道理,大哥可以考慮考慮,反正又不差銀子。」
江東富饒,天下盡知,他蘇澤一郡之守,說不定財力比他陳家還雄厚!
蘇澤一身儒雅的黑衣,墨色緞發隨風飄揚。他很是溫雅的詢問紫衣:「娘子,二弟三弟都有此意,你想與不想。」
顧峰暫時鬆了口氣,難怪蘇澤短短几年內能夠將岌岌可危的江浙扭轉局面,就沖他以四兩撥千斤的軟綿綿的方式,就將問題拋給陳鈺的人。看來,這種人只能拉攏,日後,若是為敵,龍江必定將天下一分為二。
紫衣立馬答道:「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