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章氣急,當時錦都傳來她沉船的消息,他可沒少擔心,如今再見她活靈活現的出現,心下高興,她倒是十幾年如一日,逮著機會便是各種慫。
他面色不甚友好的一凝,緊了拳頭道:「爹爹,莫要聽阿晴胡言亂語,孩兒無意。」
陳雍捏須,心知肚明,知子莫若父,這幾個兒子個性迥異,也就他最為耿直,沒有他們幾個心思深沉。不過,也正因為他們幾兄弟關係親密,才能打鬧起來。看到兒子們親密無間,為父者自然也是欣慰,他笑道:「待此次戰役結束,回錦都,爹給你們每人都找個媳婦,不知,到時你們還能否再鬧起來。」
陳雍精明的目光瞥過陳辰,再看向陳晴。
陳晴聽到每人都找個媳婦時,就愣了愣。難道之前同她娘講的話一語成讖了!!果然要給她找媳婦了!
她抬眼,對上陳雍別具用意的目光時,咧了咧嘴,心道:父親到底搞什麼,難不成為了掩飾她的女兒身,到時讓她的「媳婦」再來個假孕!孕!那就是找哪個哥哥借個種,到時真給她生個兒子!不過,不管哪個哥哥的種,總歸都是陳家的種!
哥哥借種!每人找媳婦!猛地,她又覺醒了一般:四哥只能屬於我!
但在陳雍的目光里,她好不容易忍住沒去看陳辰!
突然,她明白了!她老爹是因為她才冒出這麼一句!
她豁然開朗了!難怪看她與看陳辰的眼神不一樣!原來他懷疑他倆搞了什麼!
畢竟她已經十四歲了,若是女子,再過一年,便是及笄成年好嫁作他人婦了。如今他倆夜夜睡在一起,雖然他不聞不問,不管不顧,但並不代表他不關注。
陳晴心中思量,他到底是擔心她的女兒身被識別出了呢,還是擔心他倆發展成文姜與褚兒的關係呢?
陳晴心中一陣笑,笑著笑著,臉上也浮現出了笑容。
陳雍打量著她略帶自嘲的笑,眉心處的皺紋便略深了幾許。
恍惚中,他竟自認為有些對不住她,瘦瘦弱弱的她男子裝扮,儘管優哉游哉的逛了二十五日,但臉色依舊蒼白,毫無血色,可是儘管如此羸弱,卻依然不能掩蓋掉她的神采奕奕。
他想起剛抱著她時,她也是粉粉的胖胖的,出生時的異象,多種卦象顯示的同一結果。
他的眸色沉了沉。江山,他勢在必得,而她只能是陳家人,這輩子只能是他陳雍的第五子!
陳辰朝陳雍投去兩道目光,嘴角勾起一抹一閃而過的弧。
陳章老實人,摸摸頭,道:「一切由爹爹安排!」
其實呢,雖然,他沒有成親,但憑他的身份,通房丫頭倒也有幾個。當然了,陳辰也有,不過,他不像陳章,他從未碰過她們。
陳雍回頭,望著兩子,還未開口,陳晴便道:「爹爹,大勝歸去,得好好慶祝,晴兒有個提議,我們三兄弟,到時婚禮一起舉行,讓整個錦都都熱鬧一番。恩,還有,爹爹到時給我找,恩,找十個美眷,我一次性要了她們,看誰日後還敢說我陳晴是斷袖!」
她這番回話,陳雍倒是沒意料到。
她如今的斷袖身份,更是天下盡知。可他從未制止過這類傳言,一來,關於傳言這類事物,是越制止,便越是傳播;二來,讓她得個斷袖名頭也好,至少能掩飾她的身份。
至於他口中的娶妻,無非也就是試探。
嘗過女人的陳章送來別樣的目光,眯眼笑道:「阿晴胃口不小,瘦不拉幾的,你行不行哦!」
陳辰但笑不語,眼神若有似無的瞟著陳雍及陳晴,優雅倒茶。
陳晴坐了下來,頗有意味的道:「三哥沒聽過,虎父無犬子嘛,爹爹何許人,我才要了十個而已。三哥想要幾個,大可提出來,爹爹肯定也會答應你的。」
她這話說的,好像陳雍真會答應她的無理要求了一般。
陳雍又瞥向了陳辰,陳辰兀自斟茶,除了多了幾絲笑意,並未見任何異常。也對,陳鈺陳辰這兩個兒子,都是沉得住氣的人,不會輕易讓他讀懂神情。或者說,陳辰此刻臉上的笑意就是為他而浮現的。此時此景,若仍是一副面色淡然,那就真要讓多疑的他懷疑了!
陳章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擠出四字:「小心腎虧!」
腎虧這個詞,陳晴聽得懂。
雖然,丞相府里沒有出現過腎虧這個詞,但好歹她也是混過錦都的人。錦都的二世祖們,她也算熟悉,偶然碰面,他們想拉近與她的關係,請她上過酒樓,聽他們談起過某某某緣何腎虧。
當下,陳晴張口大笑,笑了兩聲,數落道:「原來三哥是因為怕腎虧,才不敢要呀!哈哈!」又是兩聲輕蔑的笑聲。
響在耳側的笑聲實在尖銳,陳雍蹙了眉頭。這就是讓她當男子,放任她在錦都閒逛的後果!
他側臉,陳晴依舊豪爽的眉開眼笑。他懸著的心歸位,再望向陳辰時,眸中已然沒了那幾許不明含義的情愫。
他感嘆,是否自己太過多疑了!
父子四人,重聚後,歡笑一番。用過膳,陳雍退出,留下兄弟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