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刀染血的手恣意遊走,是犒勞,更是征服。
明明要倒了的陳章頗為享受的清醒著,居然不捨得倒了!
身側的美人猶舉著杯,陳晴拿過杯子。褐色酒液搖曳,映照出一張變形了的虛幻非常的臉。她勾唇,放下酒杯,起身離開。
美人酒,好喝嗎?不見得!
夜色撩人,月如鉤。
她回院,樂聲不見。
她蹙眉疑惑,方才還起勁,怎的這般快就停了,猛地又一想,也對,好歹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光膀子這種陰私的事還是要關起門來乾的。
院內黑影晃動,陳晴進屋,黑影也閃進了屋。
不幾,黑影退出。陳晴拿了胰子使勁搓手,似乎洗手這毛病還真被陳辰感染了。只是,今晚洗手之時,她呆呆的握著自己的手好一會兒。
許久,院內熟悉的腳步聲響起,正準備就寢的陳晴停了解衣的動作,眉心微蹙,想著:那個極享受口水的人,不是應該醉臥美人懷嗎,怎麼還跑我這兒來了!好吧,既然來了,那小弟我自然奉陪。
陳晴臉上抹出玩味的笑,柜子里翻出美人圖的白瓷罐。
她開門,陳鈺換了身衣裳,春風滿面,還未進門便道歉道:「晴兒莫怪,二哥只是逢場作戲。」
「二哥這是什麼話呀,有戲堪做直須做,何況還是愉悅身心的好戲。人生得意須盡歡呀。」陳晴倚著門,言笑晏晏。
隨著他的靠近,剛剛沐浴完的梅花馨香異常撲鼻。陳晴心道:速度還真快,搞完了又洗好了!
陳鈺抿唇淺笑,上了台階,抓住她手道:「是,晴兒說的是,人生得意須盡歡,但二哥只要與你共歡。」
眼神依舊溫柔,話語煽情,陳晴淡淡的笑,想拔出手,無果,只能拉著他進屋。
「好,二哥有此心便好。」
陳晴拉著他才走了兩步,便拉不動了,回頭望,陳鈺溫柔笑道:「自始至終,二哥的心都在你身上。」
這個雖話好聽,曾經的陳晴或許會聽,但此刻,她盯著他的唇,刻意溫柔的笑言:「恩,恩,好歹我們自小睡到大的,到目前為止,和你睡的最多的人還是我吧,哈哈,被窩裡出來的感情自然深厚了,晴兒的心也在二哥身上擱著呢。」
她的溫柔是她的保護態!
陳鈺輕嘆放手,轉身合門。
鎏金暖爐送暖,一門之隔,隔開寒冬與暖春。
陳鈺解著裘衣,環視屋內,這是她與陳辰的睡房。
陳晴彎著腰,擺弄著案上的香爐。
陳鈺掛好裘衣,回首看到陳晴正懷著胸笑眯眯的看著自己。眉心微蹙,又是一陣嘆息,他走向她,握住她的手臂,道:「從小到大,你一個眼神一個表情,二哥就知曉你想什麼要做什麼。二哥今日話說的有些過分,但二哥只想如往昔一般,與你一起。二哥只要擁你入眠。」
陳晴抬眸,自認為故作的溫柔眼神,其實是她自己不知,明顯的帶了些許酸澀。因為他的柔情,他低沉動聽的嗓音。
陳鈺手上移,撫上她的眉眼,如陳辰一般,輕柔描摹。儘管這雙眼早已印在心底,但似乎永遠看不夠,他倆兄弟都喜看她清澈水靈的眸子裡映出他們。
「晴兒莫要怕二哥,二哥最怕晴兒怕二哥了。」
臉上觸感熟悉,是他的,也是他的。與她對視的眼也是熟悉的,是他的,也是他的,畢竟有七八分的相似。只是眼神,雖然都柔軟的難以想像,但是,他沒有陳辰的純粹。
陳晴覺得,他的眼神在金城歸來之後摻雜了一些她分不清的情愫,她不喜看不透他,可又想要看清他,於是,便深深的望進他的眼,想要讀懂那幾絲困惑。
她笑著開口:「晴兒怎會怕二哥了,二哥疼我寵我教我,待我如如珠似寶,晴兒是敬你重你,當然,也愛你了。」
愛你兩字一出,兩人都是一笑。
陳晴被自己的話驚笑了。雖然在他面前口無遮攔慣了,但自覺這種矯情的話還是頭次呢,並且在他今日異樣的時候,在她給他用藥的時候,她怎麼覺得有幾分挑抖的意味。
陳鈺攬著她走向床榻,看著紫色紗帳內的那方床榻時,眉心微蹙,這是她與陳辰的床。隨即,又舒展開來,可那又如何,今晚是他與她的,日後只要是她的床,便也是他的。他不再避忌!
他撥開紗帳,領著她入內,擺正她,望著她的眼,如宣誓般道:「二哥不止疼你寵你教你,二哥也愛你。」
他握住她的手,將它按向自己的胸口:「晴兒,你一直在這裡,從未離開過。」
專注又小心翼翼的眼神,生怕錯過她任何一絲表情。
陳晴咯咯笑開,抬了另一手,拍向他胸口,嗔道:「從未離開過,但又不是唯一….」
天哪,這說的是什麼話呀!陳晴最後的「一」卡在了喉嚨里。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話儘是這般酸溜溜!
無地自容啊!
作為弟弟,居然在同兄長的女人吃醋!
她極力的掩飾自己尷尬的表情,可是越想要掩飾,便總覺得掩飾不好。
最後,她只得僵笑著道:「二哥今日趕路,定是累了,早點睡了。」她瞟了眼帳外的沙漏,加了句:「喲,原來已到亥時了,不早了。」說著,便掙脫他的手,徑直爬床,衣裳也不脫。
陳鈺神情恬淡,閒適的解衣。不過,他如火焰一般跳動的眸光暴露了他此刻是故作的悠然。
小傢伙終於意識到自己的醋意了呢!
脫得只剩白色褻衣褲的陳鈺來到榻前,陳晴裹著被子背對他。
陳鈺感傷道:「二哥就是擔心晴兒與潔癖的四弟睡慣了,到時會嫌棄二哥,二哥來之前特意沐浴一番,想不到晴兒還是嫌棄我,不但衣裳不脫就睡,還給我個背。」
陳晴半張臉悶在被子裡,露出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
這話怎麼聽著比她的還要酸溜溜哩!
忽地,她掀開被子,抓過枕頭砸向陳鈺,凶道:「別拿你的髒身體同四哥比,你就算搓破皮了,也是髒的!你給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