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一條小溪的時候,我停下來洗了一把臉,連日奔波,真是累死了,這難道就是他們說的江湖?總有不停的殺戮?總有看不到的刀子?
這種血雨腥風的日子,其實並不是我想要過的,我總覺得我捲入了一個黑暗的旋渦,不知道該怎樣才能走出來。
馬兒喝了喝水,打了一個飽嗝,似乎精神了很多,我懶懶臥在溪邊,將腳浸在裡面,突然有點不想再走了,但一連串詭異的事情,讓我不得不抖擻精神,躍上馬背再次離開,一路我不斷迂迴,就是不希望再有小尾巴跟著。
傍晚時分,紅霞染紅了半邊天,像著了火一樣,我放緩了速度,每次路過村莊,看到有炊煙裊裊,我的心都覺得溫暖,因為有炊煙的地方就有家,有家的地方就有溫暖,我不想那麼快就離開,因為我一直渴望有一個家,有一個愛我的男子,這裡的炊煙溫暖得我鼻子酸酸的。
我騎著馬緩慢離開村落,朝一片樹林奔去,傍晚的風很舒服,晚霞漫天的天空也是那樣美,只可惜很快就看不見了。
進了樹林網上看只能看到密密匝匝的樹葉,往下只有厚厚的落葉,這裡潮濕,腐爛的味道沖鼻而來,但就在這時,我聽到樹林的深處,有刀劍劇烈相碰的叮鐺聲,我凝神靜聽,從馬蹄的嘀嗒聲,從刀劍劃破樹林寂靜的聲音,我可以判斷應該是很多人正在圍困一個人。
我本想去看看,但現在自身難保,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再惹上什麼黑道之人,又有幾股人馬同時追殺我,我就是有十條命,我都保不住,江湖事,哪理得那麼多?獨善其身,不失是一個好辦法。
我怕我的馬蹄聲驚擾他們,下馬牽著馬兒悄悄離開這片樹林,當出到樹林的時候,暮色已經籠罩四野,那絢爛的紅霞已經不見,但不知道為什麼,此刻就是不想跨上馬背,見死不救,似乎太冷血了,我學那麼多武功幹什麼的?
最後我還是折了回來,然後沿著樹木攀緣,用閃電般的速度掠過每一棵樹,朝刀劍聲傳來的地方快速地前進,離打鬥聲漸近的時候,我如靈猴一般攀緣到樹頂,從上往下看,黑壓壓的一群人正圍攻著一個中年男人,倒地的已經有幾十人,屍體壓著屍體,但依然在激烈的戰鬥的還有幾十人,越戰越勇,似乎不將他殺了絕不善罷甘休的一樣。
地上除了屍體,還有轟然倒塌的大樹,那些大樹甚至壓在那些死去的黑衣人身上,使得他們的死相更加猙獰,地上還滿是斷枝落葉,但流淌的鮮血,已經讓這些樹枝和葉子全染成了紅色,刺得雙眼發痛,看得出這一時一場很慘烈的打鬥。
中年男子背朝著我,手臂被砍了一刀,鮮血已經浸濕了衣袖,一滴滴往下滴,但他的身形怎麼那麼熟悉?
就在這時,圍攻的人似乎有感應一般,幾十把刀子形成一個包圍圈,同時朝他刺去,他用劍撐地,然後身子一躍上去,踩在他們的尖上,然後在借劍尖上的力,抽劍騰空而起,繞著整個圓圈狠命一划,火花四射,叮噹聲不絕於耳。
他這一划,力度甚大,將幾把劍震飛,但可能觸痛他手臂的傷口,他跳出包圍圈,用劍撐地,大口地喘息,可以看得出他撐得很辛苦,當他轉過臉的時候,我驚得張大了嘴巴,他居然是那個帶給我無盡霉運的男子,看來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