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你像山上的猴子通山跑的時候,師兄的手已經開始沾滿了鮮血,雪白的袍子成了血衣,無論怎麼洗都洗不乾淨。
師傅暗中聯繫了他的舊部,雖然他們都隱姓埋名,但當年兄弟的慘死,先皇的頭顱高懸一個月的狠毒,飛將軍被五馬分屍的慘絕人寰,最重要是小人的背棄信義,出賣兄弟,讓他們銘刻在心,結果一呼百應,隨時侯命。
而這麼多年了,我培養了鬼煞門這個組織,在丫頭你煮飯挑水的時候,師兄的眸子已經被濺到的血灼傷,雙眼已經踏著冰冷的屍體走過。
第一次殺人的時候,看著滾燙的血濺出來,看著那個人在我身旁轟然倒塌,我瘋一樣逃了,但人殺多了,心麻木了,鮮血沾多了,已經不覺得血的腥味惡臭了。
我用極為血腥、殘暴的手段培養這個組織,通過這個組織積累財富,也用這個組織來刺探軍情,在鬼煞門的我與在無量山的我並不一樣,在鬼煞門充斥在我腦海的都是蒙浩稚氣的:「皇上,救我。」
他那一聲聲慘叫,混著血的腥味永遠留在我的記憶中,師母那斑駁的下身,父皇腐爛的頭顱,飛將軍五馬分屍的疼痛,刺得我寢食難安,人也變得殘暴而冷血,而在無量上雖然我依然冷冰冰,但無量山的空氣是甜的,無量山的月色是皎潔的,就連那淡淡的桂花香也是別處沒有的,每次踏足無量山,每次看到丫頭衝過來的身影,我的心是暖的。
「每次回無量山,我都會將手洗很多很多次,我怕會讓丫頭聞到難聞的血腥味。」聽到他這話,我的心微微觸動了一下,在我的印象中,他的手很大,很暖,也很乾淨,總帶著淡淡的香味。
「只是每次累了、倦了,我都想回無量山,因為我只要踏足山道,你就會朝我飛奔而來,黑黑的臉,甚至拿著燃燒的柴火,像一個黑夜叉,但就是這個身影溫暖了我身心,你的手無論多髒,都執拗地朝我伸來,一點都不怕難為情。」他的聲音變得柔和,想起往昔的日子,心中甜甜酸酸。
「與丫頭牽著手在月光下緩緩地走著的時候,我覺得心裡充滿了喜悅與甜蜜,隨著丫頭的長大,開始有了以前沒有的心跳聲,看著丫頭的笑顏,總會怦然心動,很多次想輕輕吻下去,但總忍住了,怕嚇著傻丫頭,怕破壞暫時的美好。」他低眸看我,帶著脈脈情意,我的臉騰一下紅了,心砰砰直跳,低垂著頭,不敢看他那晶亮的眸。
「我不知道傻丫頭是當我是兄長信賴,還是當我是一個男人般愛慕?我不知道丫頭牽著我的手時,是否有心跳加促的時候?」他的手又緊了緊,突然俯身貼著我的唇,心猛地一跳,他的吻總讓我既激動又緊張,然後就是意亂情迷。
「丫頭,有感覺嗎?」他唇角微微翹起,帶著暖人心窩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