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體冰涼冰涼,我用顫抖的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似乎氣息全無,正在我絕望崩潰的時候,我突然看到他一隻手指微微動了動,這一動讓我整個人活了過來一般,他還沒有死,他還活著,我無法說清自己心中的感激,我差點就朝老天爺磕頭了。
他身上有劍不得不拔,並且拖延的時間越長就越危險,可惜現在手頭無藥,拔了劍到時流血不止也是死,怎麼辦?我有點焦急彷徨,這裡除了我們就沒有第三個人,我沒有人商量,似乎一切都得我拿主意了。
濯傲你的命此時就捏在我手裡了,我要你死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但要救活你,似乎比登天還難,我該怎麼做?
我告訴自己要冷靜不能慌,我身上沒藥不代表他沒有,我忙將他的衣服搜了過遍,沒想到他真的隨身帶著藥,看來老天爺也想他活下去,我不知道這些是什麼藥,但現在只能搏一下,看他樣子也不像那麼短命的人。
我脫了他的外衣,撕了幾條帶子,胸口的血因為被潭水沖刷乾淨,現在流下來的都是新血,鮮紅鮮紅的,我閉上眼睛,定定心神,然後猛地將劍拔出來,他身上的血如師傅當日噴涌而出,讓我鎮靜下來的心重新變得慌亂,我很害怕他如師傅那樣血流不止,最後永遠離開了我,這一刻我是那樣害怕他死。
我將手上的藥粉猛地撒了下去,然後快速幫他包紮傷口,讓我慶幸的是他的劍刺得很深,但稍稍偏移了一點,沒有傷到心肺,否則菩薩下凡也救不了他。
想不到他身上帶著的竟然是療傷聖藥,洶湧而出的血是止住了,可惜他依然未醒,臉色蒼白如紙,在幽幽的月光下,更是駭人,不知道他是否已經有一隻腳踏入了鬼門關?我定定地看著他,用手輕輕觸摸著他蒼白的臉龐。
「濯傲,你就是去到閻王殿也得給我回來,我知道你還有很多未了的心愿等著完成,死了就什麼都沒了,並且我暫時還不想做寡婦。」我在他耳邊輕輕地說,但他一動不動。
我輕輕將他放下,然後看看四周是否有東西吃,這裡除了他身旁的大潭外,還有幾處小幽潭,谷底下面長著不知名的果樹,現在已經結了果實,紅艷艷的讓人垂涎欲滴,只是越好看的東西越有毒,讓我在吃與不吃之間有點遲疑,毒死不比餓死輕鬆,並且來得更快捷。
很快天亮了,想不到這裡還有鳥兒歡快的叫聲,如果不是看不到頂的懸崖,我真的不認為自己墜入了谷底,我觀察了一下果子,有鳥兒啄食的那些我才敢摘下來,我啃了一口多汁而甘甜,逃命拼殺了一晚,肚子餓的同時也口舌乾燥。
我摘了好幾個,然後往回走,但越是靠近他心就越慌,我真的害怕,他因失血過多而亡,我輕輕把手放在他的鼻孔上,雖然氣息弱,但還是比昨晚要好多了,起碼我能看到生的跡象,亂跳的心終於正常下來,而此時的我也已經疲憊不堪,真的好想倒下去,睡上三天三夜。
他的臉依然俊美,沒有被枝杈劃得血肉模糊,但卻一臉的痛楚,不知道是劍刺得痛還是心傷得痛,也許兩者都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