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就像爬山涉水的旅人,在乾渴了幾天終於找到水源一般。
「你們走吧,我是不會再回去的。」我淡淡地對她們說,但帶著堅決。
她們沒有強行帶我走,只是拿出了一封信函給我,我輕輕接過並打開,裡面寥寥數語:「雪兒,見信速回,病重,想要再見你一面。」雖然她並不太讓我記掛,但畢竟血脈相連,看到她病重,心猛地揪了一下。
我不知道母后是真病還是假病,但為了以後自己不遺憾終生,我還是跟著她們回去了,如果母后這次騙了我,這皇宮也不會留得住我。
有她們護衛在左右,我根本不擔心路上遇到歹徒,我躺在舒適的馬車,任由馬兒拉著我奔馳,但她們並沒有帶我回到皇宮,而去了一處神秘的地方。
這裡有飛瀑直下,有流水淙淙,更有奇花異草爭奇鬥豔,而母后蒙著輕紗坐在一個大院子裡的一棵大樹下,慢慢品著茶,在看見我的瞬間,她的茶杯晃了一下,因為她的手在動,我能感受到她的激動。
大半年不見,母后依然高大威嚴,但那華服卻顯得有點空蕩,她瘦了很多很多,連那凌厲得攝人的目光,此時也黯淡無華,母后真的身患重病?突然感覺到害怕,我越來越害怕自己身邊的親人離開我,我害怕生離死別的感覺,師傅的死到現在依然難過。
「雪兒,過來,給娘好好看看。」這次她沒有自稱母后,而是說娘,這讓我的鼻子微微發酸,娘這是一個多溫暖的字眼。
她輕輕撫摸我的髮絲,帶著從來沒有過的溫柔與慈愛。
「雪兒,可恨娘將你嫁到濯國?」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娘特別讓我心顫,印象中她有著帝王的霸氣,其霸心其野心其魄力毫不輸於任何一個男子,強悍得讓人敬而遠之,但今日我卻發現她也沒有我想像中的強大。
我站在她的身旁,突然感到這個強大的女人也需要溫暖與支撐,兩人站著,我竟然比她還要高,站得還要穩,而她仿佛需要我扶她一把,這種感覺很奇怪。
「其實我不恨,只是當時有點難過,但現在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娘就別提了。」我淡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