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地下,恭敬地將茶水放到他的手可以觸及的地方,但卻將頭低垂下來。
「為什麼不敢看我?」
「如果不是你如此,我們就不會墜入山崖,就不會……」他突然鉗起我的下巴很用力,我吃痛但喉嚨卻發不出聲音,手中的托盤不穩,杯子叮鐺落地,碎片滿死,嚇得屋子的人噤若寒蟬,無人敢言。
「以前你從不跪我,以前她總是恭敬地跪我,以前……」他突然鬆開了手,我不明白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也不明白他今天怎麼了,只是他離去的背影在這一刻顯得是那樣的悲涼孤寂。
他是寂寞的,一直都是如此,他曾經以為我可以伴他一生,誰知到頭我卻背叛了他,無回谷他絕望地刺往胸口的一劍,依然清晰如昨日,我每次想起心會痛。
只是師姐那一劍是否刺中他曾經的傷口?
我收拾地上的碎片,但神思恍惚,碎片刺中手指,鮮紅的血滲了出來,但自己卻渾然不知,從這天之後,楚樂對我的態度有了很大的轉變,甚至不敢讓我再跪她。
「你以前連皇上都不跪,我怎敢要你跪。」她是一個見風使舵的女人,想不到濯傲無心的一句話,讓我的日子過得更為舒適,宮中有什麼好吃的楚樂都會叫人留我一份,端茶端水這種活我就更加不用干,現在也不嫌棄我丑了,老是把她的孩子給我抱,甚至我不想抱的時候,也熱情無比地塞給我。
我知道她是出於什麼心理,有好幾次我聽到她對自己的兒子說:「念歌,皇上每次抱你,你一定要笑,千萬被撒尿在他身上,要討他歡心,如果他喜歡你,你就安全了。」
怪不得濯傲每次來,她都信賴無比地將孩子遞給他,原來是想讓自己的孩子與濯傲建立感情,想她現在恭謹地對我,有事無事將孩子遞給我抱,也是同一心思吧,可惜她的如意算盤打錯了,濯傲恨我還來不及呢?
她有時也忍不住旁敲側擊地問我是什麼人,與濯傲是什麼關係?我甚至聽到她納悶地小聲嘟囔:「莫非濯傲喜歡比他老的女人?老一點沒關係,但總要找一個好看點的吧?」她的話總讓我氣悶胸堵,我現在就那麼丑嗎?
「你怎麼啞的?那你會不會寫字?要不你寫給我看,我們當練字好不好?」她開始引誘我,想雖然我總是不理她,但她也不惱,我發現她的壞脾氣收斂了很多,可能是因為有了孩子,也許沒有孩子在身,以她的性格可能會冒死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