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有兩個哥哥,二哥的眼睛很大很亮,他很大力,打架的時候總是一掌就推翻了我,但推翻了他又害怕,猛地過來拉我,他的手一伸過來,我就會把他死命地壓在身下,然後他就會動彈不得,雖然我比他小,但他每次都會輸給我,爹說我就是這草原上的一隻最狡猾的狐狸,誰也欺負不了我,爹說得沒錯,這個世界真的是誰也欺負不了我,因為只有我還活著。」他仰望著蒼穹,那眸子卻煙霧迷濛,如三月下雨的江南。
大哥從不跟我們打架,他溫文爾雅,喜歡看書,每次我跟二哥打架,他都會急急跑來制止,說我們是手足不能相殘。
有時我們不聽話,他會無奈地搖頭,但他總會細心在我傷口塗藥,晚上我和二哥總是喜歡爬上他的床,因為他會給我說很多很多故事,我總在他好聽的嗓音中進入夢鄉,爹說大哥是他最值得驕傲的兒子,將來會將我們摩西變得更繁榮。
他的唇微微翹起,只是那一抹幸福的笑臉稍縱即逝,再看臉上已經沒有任何表情,清風拂面,兩人十指相扣,我的心卻澄清得如明鏡,沒有絲毫雜念,但心因為他淡淡的話而揪著,我們沿著遼闊的草地走著,他走得很慢很慢,似乎每一處都能讓他回憶起曾經的過往。
我們從日暮一直走到夜深,從草地走到滿是果實的果園,那紅紅紫紫的果子是那樣的誘人,第一次看到這種連綿起伏,一眼看不到片的果園,這裡的果子我竟然沒有一種是見過,那一片紅,紅得讓人的心也燃燒起來,他似乎受到感染,臉在月色下泛出點點桃色,那握住我的手也暖了起來,暖得可以溫暖我。
「其實摩西很富饒,富饒到你想不到,並不輸於任何一個大國。」他說這話之時沒有半點豪邁,只是平淡地如一句家常話。
「但我希望這裡永遠遠離戰爭的硝煙,只希望在世人的眼裡,這只是一個荒蠻之地,我每次回來都能看到他們的笑臉,與及家家戶戶裊裊上升的炊煙,還有聞到飯菜的香味。」他輕輕閉上眼睛,頭微微上揚,似乎能聞到飯菜的香味一般。
「我娘做的飯菜也很香,雖然家中僕人也很多,但娘都親自去做飯,那種味道我走遍大江南北,再也沒有嘗過,你弄的飯菜雖然與娘弄的不一樣,但我也愛吃,很香,很香。」
「你不說很難吃嗎?」想不到今日他終於肯說一句真話了,他笑笑沉默不語,我就說我的飯菜就連挑剔的銀狼和師傅都是讚不絕口的,怎麼換他吃就變得難吃了,不過聽到這個男人一句真話,真是難得。
「餓了沒?」他沒說倒不覺得怎樣,他一說肚子就呱呱叫,他隨手摘了一個白裡透紅的果子,然後用衣袖擦了又擦,然後再遞給我。
「你的衣服髒,我不吃。」
「我摘的,就是再髒,你也得吃。」他霸道無比地塞進了我的嘴裡,如一個孩子,咬了一口,鮮甜多汁,芳香爽口,竟然再也不覺得它髒,大口大口地吃了吃來。
「好吃嗎?我小時侯很愛吃這果子。」他靜靜地看著我,俊美的臉不再冰冷,那眸子也很柔和,看得我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