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攻不下我心焦,畢竟孤軍深入,拖的時間越長對我們越不利,但太順利我又擔心,怕中了濯傲的誘敵之計,心總是七上八下的,這幾仗順利得有點詭異,我心中擔憂。」師姐眉頭深鎖。
「師姐,萬一濯傲是死於他的手,你不怨?」聽到我的話,師姐愣了一下,瞳孔的顏色在加深。
「濯傲,我現在只能當他是一個敵人,一個不是他死就是我們亡的敵人,他終是與我無緣,做不成夫妻,也成不了朋友,原以為會成為各不相關的陌生人,但如今卻站在彼此敵對的位置,也許這是我們彼此的命。」師姐的聲音總是那麼平淡,從她的眼裡看不到矛盾與痛楚,也看不到波瀾,一切都那麼平靜,但平靜的下面我總感到暗潮在涌動。
「他死在師兄的手裡,我不怨,我也……也……我也不痛。」為什麼師姐說不痛,但卻讓我感覺她全身上下都在痛,為什麼明明是那樣的痛,卻不肯說出來?
「這一仗能不能不打?既然你不願意打,我也不願意打,濯傲也不願意打,就辦法結束好不好?」
「狸國的人都擦亮眼睛看著師兄怎樣打這場仗,死傷了那麼多人,耗費了那麼多財力,眼看就快攻到衛國皇城了,如果突然撤兵歸來,師兄怎樣向國民交代?如今師兄御駕親征,結果打了敗仗回來,他以後如何服眾?並且濯傲始終是他的心腹大患,如今衛國人心不齊,是一舉滅掉的最好時機,師兄又怎會放過?」
「這場仗打到這個節骨眼,豈會因為你一句不願意濯傲死,我一句想他活著而改變?今日放過衛國,也許是為濯國他日傾覆埋下了隱患,師兄知,你知,我也知,如今這種局面我改變不了。」
「丫頭,這個避暑山莊,我已經派了重兵守護,保證你娘和你父皇的安全,你就留在這裡等小連藕過來,到時一家團聚,你父皇和娘一定很喜歡這小傢伙,與其在戰場看血流成河,不如在這裡好好享受天倫之樂?」
我微微地點了點頭。
「丫頭戰場別上了,你去了一切也無法改變,只會讓自己無時無刻處於煎熬當中罷了,這對你對師兄都不好,是福不用擋,是禍也躲不過。」
在天即將拂曉的時候,我終於合上了眼睛,醒來的時候燦爛的陽光已經透過窗台灑了進來,原來已經是正午了,而一直嗜睡如命,以前我死拽也拽不起來的師姐,已經離開了。
我梳洗完畢就去找娘,那大門已經緊閉,裡面的人兒竟然還不肯起來,敢情那兩個人已經忘記他們還有一個女兒了,嘴裡雖然怨著,但心裡卻為他們高興,悄悄離去,獨自坐在山一端看著那挺拔的青松而出神,銀狼你現在怎樣了?你說會平安歸來的,一定不能失信於我。
「夜兒……」在傍晚時分,我才聽到那又柔又軟的叫聲,他們兩個終於記起還有一個女兒了,居然纏綿到這個時候,不過說不準是他們散步經過此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