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醫,你先不要告訴皇上,我想親自對他說,我想給他一個驚喜,如若他日我能出這裡,我一定好好謝你。」聽到我這樣說李太醫眉開眼笑。
太醫離開之後,我跌坐在床上。
我不要替他生孩子,我不要有他的孩子。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在我已經對他死心,在我正千方百計逃離這個皇宮之時,居然告訴我有了他的孩子?真是諷刺。
楚歌我死心了,銀奕我也絕望了,一個要將我砍死的男人,一個當我是玩物的男人,不配我楚樂為他生兒育女,我要有多遠走多遠,我不能在忍受這種生活,我不能在與這個男人再呆在一起,就是一刻我也呆不下了。
我打暈了送飯給我的宮女,穿上她的衣服,走出了冷宮。
也許是天助我,今日是星日節,進宮出宮的人很多,守衛都沉浸在節日的喜慶當中,警惕性降低,我藏身在一輛出宮的馬車裡,過程雖然有驚但無險,想不到竟然給我混出了皇宮。
當我一個人站立在沒有圍牆的天地間,呼吸著自由的空氣,看著飛鳥掠過,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肚子,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本來離開那個男人,離開那個深宮,應該心情極好,無牽無掛,但想到肚子的孩子,心中卻不是滋味,他來得實在不是時候,也許他根本就不應該來,因為他並不是愛的結晶。
今日是星日節,到處都瀰漫著節日氣氛,所有的人都湧向熱鬧的大道上看皇上出遊,尤其今年是四王同行,場面更是浩大。
我買了一個斗笠,騎著馬迅速地離開皇城,不再留戀。
我對皇城熟悉,熟悉到那條街有什麼東西賣,賣東西的人長著什麼樣子我都記得,但出了皇城我就茫然了,突然發現天大地大,無處為家。
以前跟丫鬟溜出來玩,無論玩了多久,無論走了多遠,我都知道有一個楚府等著我回家,有娘擔心我,後來跟銀奕出宮,他牽著我的手,夜深了皇宮就是我的家,如今家在哪裡?誰在等我歸家?
眼前幾條大道,我不知道分別通往哪裡?曾經的楚府已經人去樓空,曾經愛過的人也恩斷義絕,我狠狠地揚起馬鞭讓馬兒自己去擇路,它送我去哪我就去哪?好不茫然。
第一第二天還好,總是在傍晚的時候到了市集,可以找一間客棧住宿,吃點熱飯喝點熱水,但後面的日子經常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一個人在蒼茫的大地奔馳,茫然而無助,夜晚貓頭鷹嘶叫的聲音好不悽厲,山風的呼嘯也很嚇人,面對黑暗無邊的夜,我突然有了恐懼的感覺,好想放聲大哭。
尤其有了孩子,經常吃不下東西,啃著那又硬又冷的乾糧,剛咽下又吐了出來,有時明明已經餓得不行,但卻不想吃一點東西,路過炊煙裊裊的村落,看到拿著鋤頭結伴歸來的夫妻,我突然很羨慕,我甚至牽著馬走過去,聞著飯菜的淡淡清香,聽到孩子的笑聲,心變得很平靜,但裡面卻沒有一個是我的家,我的家在哪裡?我總是看著燈火點點,黯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