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想到錯過這一刻,就錯過了一生。
第二天,陽光灑滿斷頭崖的每一寸土地,我依然定定坐在馬背上,身體已經變得僵硬,風涼露重,她昨晚有沒有受涼,她帶的衣服夠厚嗎?想起那曾經蜷縮在我懷中的身軀,想起她一個人前行的孤獨,心滿是疼痛,是我傷透了她的心,但不這樣又如何?我狠狠抽抽馬鞭,馬兒再次長嘶,揚起前蹄,一路疾馳而回,只是還是禁不住頻頻回眸,希望她的離開只是一場夢,希望回眸之時能看到她揮舞的手。
「她真的走了?」用午飯的時候,翼宇不知道從哪裡知道的消息。
「現在去追還來得及,她一個女人能走得多快。」他不知道我昨晚已經去追了,他不知道昨晚我經歷了怎樣的掙扎與煎熬,他不知道昨晚的風有多大夜有多涼。
「不就是一個女人嗎?走了更好。」我低頭吃飯,看著滿桌子的菜,腦海浮現她兇巴巴命令我淘米、洗碗的情景,我想起自己被煙火熏得生澀的眼,她那時用手幫我擦臉,很溫柔,只是越擦越黑,想起還是禁不住勾唇想笑,我記得那幾碟連菜汁都不剩的飯菜,如今再看看這精心準備的佳肴,再也吃不下,那種味道也許只能出現在記憶中,她也從我的生命消失了,像我生命中來來往往的人,再也不復出現。
「你不吃了?」
「飯菜太難吃。」我沉聲離去,但只有自己才知道,飯菜沒問題,是自己的心太堵,她走得真灑脫,但為什麼自己就灑脫不起來,自己不是巴不得她走嗎?自己不是想方設法將她逼走嗎?為什麼現在達到目的了,自己又悵然若失,像失了魂一般?
回到昔日的寢室,我再也感受不到絲毫暖意,丫鬟早上又送了一碟羅果進來,但已經無人問津,睹物思人,萬般滋味在心頭。
「這個女人我看著順眼一點,要不我派人將她追回來。」翼宇又走了進來,他怎麼就陰魂不散,去到哪跟到哪?我呆呆看著窗外似乎恍若未聞,其實他的話我全都聽到的,只是心扭成一團,迷茫而矛盾。
「這次眼光還不錯,以前那個女人,我看著就不順眼,這個還行。」
他當然看她順眼,他當然覺得還行,她可送上香吻,她可是摟著他,她什麼都不厲害,就是勾引男人最厲害,每次想起她輕輕吮吸著翼宇這一幕,我就難受得要死,這程度比我知道夏初晴心裡裝著別的男人還要強烈,但多難受都已經過去了,因為她再不在這裡了。
「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婆婆媽媽?在乎她就親手將她捉回來,要罰要罵關起門在床上來,不在乎你就將她拋到九霄雲外,看著你現在這個樣子就難受。」他怎麼就那麼多話?這個時候真想跟他狠狠打一架,打一個頭破血流,打一個酣暢淋漓。
「她我才不在乎,還有大把事情等著我做,哪有這個閒情理她,是死是活都是她的事別再跟我提她,還有你也別跟著來,你很煩知不知道?」我吼了他幾聲,然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許是目光太陰冷,他把即將吐出來的話咽進了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