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兒多次提醒我去尋找冷宮的女人,但我一直沒有表態,其實我是畏怯,我害怕我的親娘這些年過著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悲慘生活,而我卻錦衣華食,翻身為雲,覆手為雨,讓我如何心安?所以選擇不去面對。
這些年經歷的痛越來越多,並沒有讓自己變得銅身鐵骨,反而越來越害怕痛。
母后這段時間似乎收斂了很多,凡是也與我商量,兩人摒棄了所有偏見與讎隙,共同對外,將目光瞄準周邊的小國,收效甚大,衛國不斷壯大,她雖然曾經對我殘酷一些,但我又怎能懷疑她不是我娘呢?母后對我稍好一點,我的心就開始變軟。
但我總是將她想得太好,她隱忍只是為了日後給我致命一擊,其實明知她從來不將我當兒子,其實明明感受她目光里的仇恨,只是自己不願意相信,我娘真是在冷宮受了那麼多苦嗎?如果是叫我情何以堪?
「你寫信叫冷佚過來。」這話說出口之後,我竟然有點如釋重負的感覺,也許真的該去面對,如果冷宮中的女人真是我娘,我怎能讓她再受苦?誰將她害成這樣,我讓她悽慘百倍。
冷佚知道晴兒變啞,變得如一頭髮怒的獅子,那眸子發出猛獸一樣的凶光,也不看看這裡是誰的地頭,居然敢沖我拔劍,又是一個可憐的男人,不知道為什麼會冒出這樣的念頭。
「這個女人我知道在哪裡,告訴你也可以,但先放了她。」想不到他竟然如此狡猾,想要挾我?他想也不要想。
兩個各不相讓,始終談不到一塊去,這次見面毫無收穫,我有點急,但卻不甘心受他這樣要挾。
「這是濯王叫我親手交給你的。」看到是小睡的字跡,我的身體僵了一下,那麼快他們就夫妻同心了?心酸得難受。
信寥寥數語,是求我看在她曾對我有救命之恩的份上,放晴兒回濯國,她如今那麼恨我,卻肯給我寫信,是連敖求她的吧,她又被他迷得神魂顛倒了?拳頭緊握,心憋悶難受。
如果她要我看在過去夫妻的情分上,我放,但她如今為另一個男人求我,我絕對不放,把刀子擱在我脖子上我也不放。
「回去跟狸王說,人我會替她保護著,絕不傷她一根毫髮,另外洛楓真的不是我殺的。」這是我最後一次對他解釋了,以後我不會再替自己辯解了。
「還有告訴她,她刺的那一劍真的很痛」我這是怎麼了?怎麼像孩子一般。
冷佚離開後,我暗中派人跟蹤,他見我在乎冷宮女人,一定會告訴連敖她的藏身之所,只要能半路攔截他給連敖的信函,什麼都知道了,我打著如意算盤,但可惜我的人卻將他跟丟了,我截獲了無數信鴿,但都只有一張白紙,這狡猾的狐狸,我恨得掀翻了桌子上的杯盞,一地破碎,一定是連敖算準我會這樣,真是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