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恨鐵不成鋼地瞪了百里治一眼,正要呵斥,卻見百里未蕁並未不滿,只是微微一笑:「妹妹怎敢攔四哥的路,既是二嬸和四哥也是去安慰二哥的,靜寧便與你們一同前去。」
李夫人狐疑地看她一眼,似是不相信她就這麼罷休,但還是從善如流地一笑:「郡主先請。」
待他們來到百里熠賢的院子,四周已清理完好,再看不見一絲凌亂的痕跡,百里熠賢的院門緊閉,下人看到他們前來,連忙上前行禮,陪著笑臉道:「二少爺今日被大老爺罰了禁足,不准他見任何人,二太太、四少爺和六小姐還是請回吧。」
「可二哥心情不好——」百里治心有不甘。
話未說完,卻被百里未蕁打斷,她溫婉一笑:「既然二哥被父親禁足,那我是萬萬不能見二哥了,以免對父親不敬。」
李夫人面上雖然還含著些未能達成目的的不甘,心下卻十分詫異。她瞧著百里未蕁,只覺得這個侄女並不是個好對付的人。
先是在路上拖住他們,以便這邊收拾好地上的碎片,將百里熠賢禁足以掩蓋之前這邊鬧出的動靜,又率先搶話,拿出她郡主的身份和不敬百里翰的說辭來壓制他們,讓他們根本無從表達出自己想要的話語。
李夫人屋內,百里治不解地看著她:「娘,那百里未蕁雖然有點手段,卻也不過如此,根本難成大器,我們何必要費心防著她?」
李夫人抬眼,眼神中不再是平和間隱隱含著憤恨與不甘的模樣,她神色變化間,完完全全的是一副極有城府的樣子,她看著不夠穩重的兒子:「你怎麼知道,她會不會和我們一樣,也是在裝模作樣?」
百里治一怔。
「我兒,」李夫人直視著他的眼睛,笑容如同魔咒:「切記,這麼多年來我們忍辱負重是為了什麼。」
百里熠賢的臥房內,段荷兒面色蒼白地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著,時不時會突然驚醒,撕心裂肺地咳上幾聲,而後又沉沉睡去。握著段荷兒的手,想起白日裡御醫看診時的話:「二公子,尊夫人已病入膏肓,老夫實在是無力回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