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未蕁雖是郡主,百里家已經失勢,她便舍了平日裡所乘的郡主專用的轎子,換了座普通不的起眼的轎子,才起身前往流雲樓。
一路倒也順暢,快到流雲樓時,百里未蕁下了轎子,準備步行。
剛下轎子,就聽見有女子嬌媚的聲音,那聲音中含著三分嘲諷七分不屑:「這不是靜寧郡主嗎?怎麼也不乘著郡主的轎子,這般寒酸的轎子,哪兒配得上您尊貴的身份啊?」
百里未蕁扭頭,盛裝包裹中的花榮女子緩緩前來。
少女約有十八九歲,腦袋上頂著如今京城最盛行的飛仙髻,髮髻上插著的蝴蝶步搖隨著她的步子輕輕搖晃。她一襲淡粉色華衣裹身,外披了一件白色紗衣,露出了白皙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裙擺處輕瀉於地,逶迤三尺有餘。她斜睨著百里未蕁,神情倨傲:「靜寧郡主,許久不見了。」
百里未蕁淡淡地看了那女子一眼,轉身就走。
她並不記得何時見過這個女子,而這個女子一看就是來找茬的,她是來見慕戰影的,才沒興趣和不相干的人糾纏。
那女子卻不肯放過她,擋在了百里未蕁身前,不依不饒道:「百里未蕁,你倒是好大的架子,真不愧是不愧是百里丞相和手握重權的長公主的女兒。」
「哦,」那女子眼波流轉間,似乎是忽然間想起了什麼,手中的扇子輕輕顏面,嬌笑道:「我倒是忘了,百里瀚已經被廢了丞相之位,長公主遲衿鳳也被奪了權,如今我爹才是丞相。」
若說之前是挑釁,如今的行為就已經是打百里未蕁的臉了,當街揭人傷疤也罷,卻還直呼別人父母親的名字,在注重孝道的諸國中,子女若是直呼父母的名字,便是犯了大忌,被人唾棄的。若是有人直呼了同齡之人的父母的名字,更是對對方的大不敬。那些做子女的,遇到這種事,是萬萬不會輕饒對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