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的深謀遠慮和周全考慮,不像是他的處事風格,倒像是他那個雖是庶出卻比嫡女的離心郡主還要聰慧了許多的庶女。
不過,究竟是不是做了這樣的準備,在他眼裡,都不重要了。
將死之人,如同螻蟻,便是再努力地想要翻身,也是無用。
他悠悠地在刑部尚書之後,接著開了口:「靜寧郡主所言即是,本王贊成。」
尹侍郎面色一時間慘白至極,雙手緊握成拳頭,咯吱作響。
百里未蕁淡淡地笑,仿佛眼前的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而她,只是在等待著最後的結果。
水最終還是被端了上來,尹侍郎不情不願的把手在水中晃了一下,就急忙地想要抽出來。
百里未蕁挑眉,眼中含著挑釁,聲音冷淡卻欠扁:「哦?原來侍郎大人平日裡便是這般洗手的麼?果然是不注重衛生的人。」
尹侍郎額頭上青筋暴起。
一直未說話的程苟此時倒是對此表示了贊同:「姨父,你還是好好的洗洗手吧,免得惹人嘲笑。」
他早已看出外祖父不會去救尹侍郎,因此這句看似在幫百里未蕁其實是在幫自己的話說得十分順溜,毫無壓力。
接連著被政敵懟了之後,岳父和外甥不僅不幫自己,還要幫著政敵,尹侍郎差點氣得當場昏厥。
氣得太狠的後果,就是心臟生疼。
尹侍郎滿面通紅,心臟如有刀在捅,他覺得自己離當場去世可能只差一點兒了。
諸多眼睛看著,他只得再次洗了洗手,然後拿著托盤上的手帕,擦了擦手。
他放下手帕的那一刻,面色已經由紅變紫,像個沒煮熟的大番薯。
另一邊,尹孜玫已經規規矩矩地洗了手,用手帕擦了擦手。
她放下了托盤上的手帕,一隻手輕輕地拂過了一隻袖子,在無人注意的角度下,她朝著內部的手指尖處,沾染上了一點淡淡的白色粉末。
她的另一隻手也隨之搭上了自己染了粉末的這隻手,頃刻之間,她的兩隻手上,都沾染了淡淡的粉末。
這動作一氣呵成,在眾人面前也只是很自然的保持禮節的動作,除了百里未蕁和老謀深算、見多識廣的離王,沒有人看出任何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