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回到百里未蕁身邊時,百里未蕁已經靠在軟墊上睡著了,身上還披著一層侍女怕她著涼給她披上的毯子。
百里未蕁睡著了,面上的表情倒是柔和起來,不再像平日裡在京城裡那般嚴肅冰冷。
昔日壓在身上的擔子太重,觀察她一舉一動的人太多,使得她始終精神緊繃,直到這些日子,她身受重傷命懸一線,才得以真正的放鬆。
百里未蕁一直很難受,好不容易睡著了,看她的神情,似乎在睡夢中沒那麼難受,慕戰影實在不忍心叫醒她。
但是為了百里未蕁的身體恢復,她必須按時吃藥。
「未蕁,未蕁……」慕戰影將要輕輕地放在了百里未蕁身邊的桌子上,輕輕地搖了搖百里未蕁:「起來喝藥了。」
百里未蕁被搖醒,腦子還未完全的清醒,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下意識地開口:「能不能不喝藥,藥好苦的……」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還未睡醒的朦朧,還有一絲撒嬌的意味,慕戰影一下子就心軟了。
慕戰影硬是按耐住自己想要將藥拿走的衝動,以及和百里未蕁說「不想吃藥就不吃」的想法,輕聲道:「這次的藥不怎麼苦,我已經試過了。」
百里未蕁歪了歪頭,挪動了一下身子,讓自己處於一個更加舒適的位置,依舊沒有睜開眼睛,迷迷糊糊拒絕:「不喝。」
慕戰影實在是無奈,百里未蕁竟然有著這麼孩子氣的一面,他除了在小時候哄自己的妹妹喝藥,多年來就再沒有哄過誰,接觸女子也不多,不怎麼知道該怎麼哄人,只好繼續輕輕地晃著百里未蕁,想了半天,漲紅了臉才說出了一句:「你若是不起來,我就親你了。」
原本處於迷糊中的百里未蕁瞬間清醒,面無表情地坐直了,然後理了理自己微微有些凌亂的髮型和衣服,開始喝藥。
慕戰影在高興百里未蕁終於肯喝藥的同時還有一點兒淡淡的憂傷。
百里未蕁原本是抱著赴死一般的悲壯心裡去喝那藥,在喝了一口之後,驚覺這藥雖然還是有些苦,但在她的忍受範圍之內,和之前那苦的她聞著都反胃的藥相比,要好了非常多,頓時舒了口氣,悲壯的心裡也消失了,面目也柔和了一些。
慕戰影看百里未蕁喝完了藥,趕緊的又遞上了一碗水,百里未蕁喝了幾口水之後,口中的苦味果然散去了不少,她的心情也隨之好了不少。
百里未蕁還未完全的放鬆下來,侍女又端上了一碗藥來。
百里未蕁看著那藥,驚訝地看嚮慕戰影,聲音聽起來似乎很不高興:「怎麼還有一碗?」
這不是開玩笑嗎?她好不容易才喝完一碗,現在又讓她喝一碗?
慕戰影柔聲安撫她,就像在勸說不肯吃飯的小孩子:「你剛剛喝的那碗藥是恢復傷勢的,而現在這一碗則是發燒需要喝的藥。」
百里未蕁絕望地將之前侍女披在自己身上的毯子往頭上一蓋,假裝聽不見慕戰影的話。
慕戰影只好再次哄著百里未蕁,直到她勉為其難地喝完了藥。
一連喝完了兩碗藥,百里未蕁感覺自己的肚子裡似乎裝的全是水,此時她頭也有些暈,便提出要四處走走。
慕戰影便陪著百里未蕁來到了大船的最上層,在這裡可以看到兩岸的景色。
此時將近夜晚,天色較為的灰暗,兩岸近處沒有人家,遠遠的看去,倒是看到了一些燈火通明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