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主,現在就開始嗎?」閻越看向沈霽,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
「再等待片刻。」沈霽閉著眼,手指撥弄著手中的龜殼,仿佛在測算什麼,片刻之後他終於睜開了眼睛,對閻越道:「待會兒,若是感到天地震動,密室生風,周身輕盈,便開啟陣法。」
「是。」閻越俯首領命,聲音堅決。
沈霽則是親自地掏出了一張至紙符,他手中升起紅光,額上浮現出鮮紅的紋路,那張符也慢慢的從他手中飄起,如之前的光點一般飛到了閻越的心口處,只不過這一回紙符沒有如光點一樣消失不見,而是直直的嵌入了閻越的心口!
那張符似是張開了滿口利牙的猛獸,一點點的將身體侵蝕,如烤肉一般吱吱作響的聲音在空氣當中詭異的響著,而承受了劇痛的閻越縱使面色如紙,滿臉是汗,渾身顫抖,也沒有發出半點兒的聲響。
在他的腳下,和沈霽額頭上所升起來的極為相似的花紋慢慢的向著四面八方蔓延開來,密道之內紅光大盛,而京城的天空,也漸漸變得越來越暗。
沈霽略有些不舍地又看了自己昔日裡的得力助手閻越一眼,終於是扭頭順著他來得路回去了。
伴隨著閻越腳下向著四處蔓延的詭異花紋,閻越的表情也越來越扭曲,他身子上露出來的皮肉漸漸的消退,隱隱的可見白骨,即便痛苦如此,他還是拼命地堅守在沈霽讓他呆著的地方。
沈霽帶著一身重傷孤身一人離開,心情很是沉重。
沈霽身為鬼門門主,手腕強硬,從不做完全沒把握的事情,他已算到,再過一刻,這世間將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是只有落幽谷的人會用命盤推算,鬼門的人也會,只是沒有那麼精準而已。
而沈霽為了算到接下來這一刻將要發生的事情,十年的元壽就此化作了虛無。
此時,百里瓏瑛到達了皇后的寢宮。
站在皇宮深處的風滄滂則是抬起了頭,看著漸漸昏暗的天,不發一言。
他的眼中沒有對將要發生的事情的緊張,只有看破了一切事物的悲哀。
他能看透一切,卻無法改變一切,
同時抬起頭來的還有百里未蕁。
百里未蕁望向虛空,空氣當中的能量波動像是不斷在敲門的手,猛烈的敲擊著她的異能。
她的眼中浮現出了越來越多的景象,那些景象雖然多,卻大多模糊不堪,讓她根本看不清具體的畫面。
冰冷刺骨的大風當中和往日所有不同,隱隱的帶了一些能量,百里未蕁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裡鑽入了越來越多的能量。
「起風了……」百里未蕁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