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岑靜靜地看著在水裡鬧騰的狼崽子,唇角的弧度微微緊繃。
也許是時候放手讓狼崽子去闖蕩更大的世界去了,他,不該只生活在有他賀岑的圈子裡。
凌寒北最後是拎著魚線將大烏鱧帶上岸的,烏鱧太兇猛了,所以它一口咬上魚餌時咬得太深了,所以即使它將魚竿拖入了水中,但悲催的是魚鉤還在,被這個更兇殘的人類抓到了。
野生的大烏鱧,肉質其實是挺粗糙的,口感並不好,但燉湯卻是一流的食材,凌寒北怕自己糟蹋了這麼難得的食材,就沒有自己動手禍害這條魚,而是打算帶回去讓阿姨燉湯給賀叔叔吃,他可不像賀哥,廚藝堪比酒店廚師,他就會幾樣東西,而且基本上還都和野外生存有關,平時若是自己一個人,那也是超級好餵養的。他是屬於有啥吃啥,啥都沒有還能扛得住餓的話就扛一扛,扛不過了再去覓食的那種生物。
但凌寒北對自己的烤魚技術還是相當自信的,回到小樓,凌寒北熟門熟路先去摸了一套波子的衣服沖了個澡,把身上的衣服換了直接丟在了人家的浴室里也不管了,波子的身高和凌寒北差不多,但塊頭要大一圈,他的T恤穿在凌寒北身上,松松垮垮的倒多了幾分閒痞的味道。
賀岑本以為狼崽子一直嘮叨的烤魚無非就是弄個火架子,然後把魚串上去,來回翻一下抹點鹽,烤熟了撕掉外面的皮吃裡面的肉那種。
這種東西好吃是真論不上,趣味倒是更濃重些,畢竟大多數的人是不需要經歷野外生存訓練的,偶爾的返璞歸真一下無非就是找點樂子。
時針已過了四點,波子和他的狗兒子依舊杳無音訊,賀岑坐在院子裡,要不是邊上還停著兩輛屬於主人家的車,他偶爾都會恍惚一下,好像這裡一直就只有他和狼崽子兩個人,他就是生活在這裡的,起碼狼崽子是生活在這裡的。
凌寒北確實跟這裡的主人沒什麼區別,賀岑也不知道是狼崽子和那個波子真的是好到不分彼此,還是狼崽子不懂得什麼叫為客之道?人好好一個整齊乾淨的廚房愣是被狼崽子翻成了偷盜現場。
一趟趟地把廚房裡的東西往院子裡搬,最後還從人屋裡倒騰出一把工兵鏟。
賀岑看著眼前這一堆亂七八糟的,都已經懶得說什麼了,尤其是在手裡被狼崽子塞進一大把蔥後就更懶得發表意見了,就為兩條魚整出這麼大動靜,你這是要弄滿漢全席的架勢吧?!
蔥是狼崽子現從人屋後菜地里拔的,還帶著不少泥,塞給賀岑的時候,賀岑是抗拒的,倒不是賀岑有潔癖,而是賀岑幾乎就沒做過家務,更別提廚房裡的活了,估計也就是給自己燒個水泡個咖啡泡個方便麵的水平,擇蔥不用人教,但肯定不喜歡,還弄一手泥。
可看著狼崽子又是剖魚又是劈柴的,賀岑也不好意思拒絕幹活,畢竟人家說是給他烤魚吃,可天知道,他壓根沒貪這一口,但現在還能怎麼辦?你是人叔叔,干點活怎麼了?
看到狼崽子把魚用鹽塗抹了一遍放在一旁,拿起工兵鏟開始破壞人家院子裡的土地時,賀岑實在忍不住了,「寒北,你到底要做什麼?」
凌寒北低頭認真挖礦主家兒子的地,「做叫花魚啊。」
「叫花魚?」賀岑搜索了下,對美食不在行,搜索不到,「那是什麼東西?」
「賀叔叔,知道叫花雞不?」凌寒北用力地挖了一鏟子,「洪七公吃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