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了狗了!華子又靈巧地避開了一把遮陽傘,順勢還跳過了一塊可能踩下去會冒出一腳污水的空了的路基石板。
擁擠的路段不算長,因為小鎮的繁華區域也不大,出了那片熱鬧的街區,行人和車輛立馬銳減,凌寒北停下腳步左右打量了下環境,然後折向右側的一條細窄岔道,是一片平房居住區,頑強地開著一些小店鋪。
賣飲料的、修褲腳鎖邊的、賣彩票電話卡報刊的、修雨傘修鞋的、代送煤氣瓶的,店鋪里的人無精打采,一如這幾乎能稱得上僻靜的乏善可陳的角落。
大枝巷。
這麼狹窄卻偏偏用了一個『大』字,巷尾那扇緊閉的房門後,應該住著的一戶姓韓的人家,房門上還有斑駁的紅紙印,是去年過年貼的門聯風吹雨打後落下的,房門口那片地倒是清掃的乾乾淨淨。
凌寒北沒有去敲門,而是進了邊上的飲料店,買了兩瓶最基礎款的某哈的純淨水,給了五塊錢找回兩塊硬幣,出門甩了一瓶給華子,而後擰開瓶蓋一氣兒灌了半瓶下去,華子也是,一口氣喝了大半瓶。
打了一個水嗝後,華子看了下某少爺一路沉到底的臉色似乎正常了些,才試探地開口道:「我們就這樣直接上門問?」
「嗯。」
「……我說少爺,究竟遇到什麼事了?」
「沒事。」凌寒北的臉色又有多雲轉陰的趨勢。
「別!少爺,你這臉別再拉下來了,已經是生人勿近了,再沉點,人家得被你嚇死!」華子轉了轉手中的純淨水瓶子,打量了下一眼望到頭的小巷子,「你不愛說,我也不打聽,但你這架勢真的不像是想和人家好好說話的,就是個尋仇的,你知道嗎?」
凌寒北一聲不吭地看著華子,華子悄悄地咽了一口唾沫,認慫地攤了攤手,然後做了給自己嘴上裝個拉鏈的動作。
一夜沒睡,即使年輕能熬,但要心情好也是很難的,更何況心情本來就糾結難受的人,更是雪上加霜了,沒直接從臉上給你掉冰渣子已經算是克制的了。
昨夜塞完紙條後,凌寒北就一直站在門口沒離開,門是他離開時無意識地帶上的,可現在卻是沒有勇氣推開了。
衝動地寫了那樣的紙條,衝動地塞了進去,現在又忐忑地想要撤回,但塞進門縫裡的東西可不是微信,還給你個撤回的機會。
寫,是因為他真的想要安慰屋裡的那個人,想要抱抱他也是內心想的,心疼這個人,不管故事裡的另外一個人是誰,凌寒北知道他心疼的是眼前這個講著故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