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能做的無非就是儘量緩解他的痛苦和給他相對舒適的環境,好讓他晚走幾天和走的體面些, 所以許競的這段視頻就是他留給父母的遺言了,給他父母留個念想, 他的父母這麼些年都習慣了等待了,那就再繼續等下去反而是能夠承受的,如果讓二老親眼看見失蹤多年的兒子再抱過實實在在的兒子, 再消失則是更沉重的打擊。
許競似乎更願意相信賀天凌,拍完視頻後他也是要求賀天凌能在案子結束前派人保護他的家人,而不是他曾經的上級和戰友。
嚴叔有點被打臉,但也沒反駁,私心裡還有點樂見其成,他是一直很欣賞和看好賀天凌的,恨不得將人直接給招攬到他的部門,奈何前面一直有賀岑攔著擋著,他身為前輩還真沒法和賀岑搶人,再說賀家人欠你啥了?一個兩個的都要給你們賣命?嚴叔雖然眼饞心熱,但提過兩次被賀岑回絕後就忍著不再提了,但平時他也確實有些寵著縱著賀天凌的,對著小子在他眼皮子底下搞的一些小花樣睜一眼閉一眼,偶爾有部門人抱怨這小子手是不是伸得太長時,嚴叔還會安撫兩句打個哈哈就過去了。
這個社會就是如此,許多人口中念叨著『肉食者鄙』,但實際上內心是羨慕嚮往居多的,許競因為普通,所以被權勢玩弄,他痛恨權勢但也臣服於權勢,從這點來講,賀天凌確實比嚴叔他們更容易取得他的認可。
嚴叔將許競帶走了,賀天凌也返回了京城,事過境遷,有些事他得主動交代,免得爺爺和二叔從其他渠道得知,那估計賀家餐桌上的紅燒肉食材來源就很難講了,而且他還得提前將他捅出的簍子給彌補了。
簍子說大不大,說小也絕對小不了。
陳林國副部長是賀成業的老戰友,他並沒有收養過陳岩,但他曾經數年捐款給陳岩所在的福利院,助養了不少孩子,陳岩只是其中之一,這種助養關係其實是相當鬆散的,有些助養人和被助養者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見面,當然也有成年後尋訪報恩的,也有助養出斗米仇的貪心之徒的。
所以嚴格來說,賀天凌對許競說謊了,他將一個很鬆散寬泛的助養慈善行為解讀成了緊密的養父子關係,雖然當時情境是為了吸引許競的注意力,並增加許競對於事件背後複雜性的茫然和忌憚,賀天凌算是不大不小地給陳林國副部長招惹了些是非。
大概也只有他敢這麼幹了,換成嚴局都不敢這麼玩的,可誰讓賀天凌就能管人副部長叫伯伯,人副部長見到老爺子得叫聲『老領導』呢?
這事得提前向老爺子報備,當然也得提醒他那位陳伯伯,這事雖然是賀天凌的權宜之計,但其中確實隱藏了些讓人費解的東西。
陳林國的助養是很低調的,每次匯款也不會署名,就算署名也是秘書的名字,那麼石峰為何會在他讀初中的時候突然改名為陳岩呢?而又在入伍之前將名字又改回了石峰?
報恩?但他又是怎麼知道助養他的人姓陳?
既然要報恩,那又為何在成人後又將名字給改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