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凌寒北眼裡可沒那麼輕鬆了,任誰看到自己心愛的人身上密密麻麻地扎了數十根針是能淡定的?而且他一個九零後,還真不怎麼待見中醫,在他眼裡蒙古大夫陳躍更加像個江湖郎中了。
針灸,賀岑不陌生,以前也嘗試過,但毫無效果也就放棄了,這次陳躍提出再試試,賀岑也沒抱太大希望,但也沒拒絕,試試就試試唄,現在還有什麼治療方案對於他而言不是試試?
對於賀岑而言,針灸過程中比較難受的就是留針的時長,留針時間短還好,但遇到有些針是需要留針時間比較長的,就有些不舒服了,他本就不宜長時間維持一個姿勢,趴著或躺著也還好,但有些針扎的位置只能保持坐姿才行,時間一長,酸痛感對於賀岑而言可能就是加倍的,還不能輕易挪動身體,免得針走了穴。
治病的人的心理,有感覺肯定比沒感覺好,即使難受了也總想著良藥苦口利於病,賀岑也不例外,他太需要身體上的感覺了,哪怕是外力造成的,但對於現在的他而言,這也是種安慰,他被狼崽子握著的手也可以用力地反握回去。
「賀叔叔,很難受嗎?」看著賀岑微蹙的眉和緊繃的嘴角,凌寒北心疼壞了。
賀岑搖了搖頭,「還好。」
話雖然這麼說,但蹙著的眉心一直就沒散開過,他寧可忍受尖銳的疼痛,也好過忍受這種一點點累加上去的酸痛感,這種感覺會將時間無限地拉長,逼得你想罵人但又沒人做錯事,你罵人是不對的。
「喂,蒙古大夫,還要多久?」凌寒北也只能幹著急,他現在也不能給賀叔叔按摩放鬆,「你這每天都往上加時間,你到底有沒有數啊?」
「寒北……」賀岑出聲阻止,陳躍倒是不以為意,他和凌寒北鬥嘴斗慣了。
「堅持的越久效果越好,你別添亂,」陳躍低頭繼續捻動細針,順口調侃著,「等治療完了你再心疼。」
賀岑耳根一熱,拽了拽又想嗆聲的狼崽子,再次搖了搖頭。
一股酸脹猛地從腰骶部竄了上來,陳躍捻動著銀針扎到了穴點,賀岑的手不由得緊了緊,很快酸脹中似乎有點熱熱的感覺慢慢地延伸開。
「賀先生,你仔細感覺一下,腿上有沒有?」陳躍小心的慢慢地捻動著銀針,「儘量放輕鬆,不用刻意地去感受,如果受不了了我們就停止。」
「嗯,你繼續,你扎的位置有一點點熱,是正常的嗎?」
「正常,」陳躍抬頭觀察了一下賀岑的情況,「如果酸痛太厲害,就不要強忍。」
「好,我知道了。」賀岑稍稍地欠了欠身,也不敢大動,腰骶部的酸痛感確實如陳躍所說的在逐漸加強,那點能稍做緩解的熱無濟於事。
明顯的酸痛感在往四周擴散,主要集中往上,賀岑努力忽略這部分,他希望能感受到酸痛感延伸往下走,他沒研究過中醫,但也聽過『痛則不通,通則不痛』這句話,陳躍現在扎的這個位置就好像是個堰塞湖,淤堵集中的地方。
這滋味,真不是你想忽略就忽略的,酸、脹、痛、麻層層疊疊地擴散開去,時間越來越慢,賀岑有些坐不住了,但他不甘心,萬一再堅持一會,就會從腿上感知到呢?
一條有力的手臂從身後環了上來,而後是溫熱的胸膛,狼崽子從身後小心地將人給擁進了懷裡,好讓這個強撐的人能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