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北在旁默默地遞紙巾,賀岑默默地接過,擦乾唇邊水漬後,用過的紙巾又被凌寒北默默地拿走,丟進了垃圾桶。
司機就在附近候著,不多時就將車開了過來,吐過一次的賀岑胃裡明顯舒服了不少,但身體有些疲軟,撐著身體坐進車裡的時候胳膊差點就沒撐住,一旁的凌寒北趕緊伸手抱了下,自己的頭因為著急磕在了車門頂上,聽聲音磕得不輕。
賀岑眼神閃了閃,微抿了下唇,但也只是看了兩眼,並沒有伸手去摸一下狼崽子被撞的地方。
狼崽子心裡有事,也有怨氣,賀岑心裡有些亂也很堵,他大概猜到了些,但他希望不是他所猜想的,可有些事不是兩個人裝著不在意就真的能不在意了。
坐在后座的賀岑頗有些自嘲,自己這個有著亂七八糟故事的中年男人居然也奢望著能擁有簡簡單單純粹的感情,自欺欺人還禍及他人。
不想提的坎,可是繞不過去的坎。
青州回來後,凌寒北從未提過他父母的事,就像是他一點都不在意了,他真的做到了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就算有不同的真相,也改變不了什麼了!
可真的如此嗎?正常人都會問,可他卻一句都沒有問最後的結果,也沒有打聽過許競的案子,他似乎自動屏蔽了許競的話,他的父母是因為被選做了誘餌才死於非命的。
也許還有其他的事,但賀岑不想猜了,他不想表現的太難看,他是賀岑,他得雲淡風輕舉重若輕,他不是把握十足地在陳躍面前說過,他不會給狼崽子一點點負擔嗎?
心口細微的疼,綿綿密密的,賀岑閉目,呼吸微微地粗急了些。
誰說先愛上的那個人會輸?有誰想過後愛上的為什麼會慢慢愛上?誰會比誰的感情投入的少?!
前座正在給陳醫生打電話的凌寒北聲音頓了下,回過頭擔憂地看著閉目養神的賀岑,「賀叔叔,很難受嗎?要不我們直接去醫院吧?」聲音裡帶著幾分小心和服軟。
賀岑微睜了睜眼,極輕地搖了下頭,「不用,」稍停了下,「對不起。」
「賀叔叔……我、我剛才……」凌寒北眼神焦急可嘴上偏偏打結。
「沒事,寒北,」賀岑終究還是不忍心看著狼崽子糾結的模樣,這孩子估計自己還沒想清楚他的情緒從何而來,「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剛才撞疼了嗎?」
「嗯,腫了,」凌寒北表情鬆了下來,把頭往賀岑的方向送了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