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接近海法,凌寒北就越緊張,緊張的手心都是潮潮的,心跳都跟著不安份了,跟唱歌跑調似的亂。
這緊張挺莫名其妙的,又不是分手求複合,也沒到久別重逢的地步,滿打滿算分開也就十天吧,現在隨隨便便一趟歐洲游都得半個月以上。
緊張個毛啊?!
凌寒北無語地在褲腿上搓了搓自己微汗的手心,吐納了兩次……並沒有毛用!
司機大哥斜眼瞟了下,聳了聳厚實的肩,砸吧了兩下嘴,最終還是打消了交流的念頭,上車時的那幾句對話就足以告訴他,別費勁了,不說話也就是安靜的小尷尬,想聊天就是大寫的尷尬和麻煩。
凌寒北出國經驗不多,偶爾有幾次也是跟著賀天凌歷練公幹,來去匆匆的那種,而且都是直奔目標,事情結束也就立即打道回府的那種,回到滬市就能見到賀叔叔。
唯有這一次,賀叔叔沒有留在滬市等著他。
飛了十幾個小時,凌寒北追著賀叔叔的腳步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國度,陌生的環境和陌生的人,包括幾乎無法交流的語言,但這些都沒有給他造成任何困擾,也不會讓他有絲毫的緊張。
不安、忐忑,都因為一件事:原來賀叔叔並不會一直留在原地等著他!
這種感覺在他上飛機之前還沒有那麼強烈,可是當飛機漸漸升高,爬上三萬九千英尺多的高空後,這種離開分別的感覺才逐漸清晰起來。
看著機艙外黑沉沉的夜空,凌寒北試圖揣摩賀叔叔離開時的心情,想像著賀叔叔看向夜空時的樣子,而後也看著身邊相鄰的位置,也許那天賀叔叔身邊坐著的是陳醫生,但也許也會像今天一樣是空著的甚至是陌生人。
無聊的枯燥的還有些累人的十幾個小時,他最想要的是自己一轉頭,身邊坐著的是他的賀叔叔,睡著的、看書的、發呆的、看著他的,都行!
那賀叔叔呢?從黑沉的夜空中收回視線時,是否也抱著某種希望看向身邊呢?
那天,就連賀哥都不在啊……
賀岑聽到賀天凌轉述的話,並沒有流露出絲毫的意外或失望,而是早就料到了的篤定和平靜,老爺子不干涉是對的,干涉了他也不會聽,不是嗎?
按照賀嵐的意思,天凌也不用守著他,有陳醫生和他的助手,加上天凌這次帶來的專業護理人員,做完手術後,天凌就可以回國了,偌大的一個集團真委託給顧家肯定是不合適的,況且天凌和小謙的事在顧家還沒走過明路。
聊到後來,賀天凌乾脆不聊這個話題了,直接給賀岑戴上了『囉嗦』的帽子,還擺出了一副:小叔叔你是不是老了?所以才會車軲轆話這麼多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