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名记者,洞悉时政,战俘回国,不荣则损。国家初建,政局并不多稳,回国风险很大,且不说旁人的非议、指点,单说政府的态度,就很难让人琢磨。他与同伴深思熟虑,决定先去t处避过风头,等三五年后再回故土。
可惜,他没有预料到映入眼帘的是妻子冰凉的尸体。
曾经的举案齐眉,曾经的你侬我侬,曾经的情深意重,都是过眼云烟,生死两茫茫。他抱着从未谋面的幼子,泪流满面。
案头的宣纸留有妻子绝笔,“笛音淼淼,孤鸾别鹤之哀;竹叶翩翩,杞妇湘妃之怨”。
字字泣血,锥心刺骨。
木笛轻巧,静好无声,入土之际百般难割舍,于是他留下那根绿竹笛,在笛身雕刻二字——孤鸾。
死去的妻子是孤鸾,活着的自己也是孤鸾,孤孓终生,生死两茫,不思量自难忘。
“孤鸾独飞,旷世遗憾”,江如蓝回神后轻叹一声,幽幽说道。
雍祺一听便知她是行内人,他笑的爽朗,“好,好,好”,连声说了三个“好”字,他指着笛身的两个字,低低重复了如蓝的话:“孤鸾独飞,旷世遗憾。”
陆丰虽不大明白,却看清那两个字,“孤鸾”,苍劲有力,笔锋挥逑,刻骨铭心。他下意识地看向江如蓝,却见她双目紧锁木笛,黛蛾长敛,目光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