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園……
紫蘭小心翼翼攙扶子依,直至四下無人,才輕聲開口詢問:「娘娘!您這一路臉色不好,可是發生了何事?」
子依蒼白唇瓣微微緊抿,眸中閃爍著自責光芒。
「娘娘……」
子依倏然抽回手臂,聲音嘶啞道:「你先下去,本宮想一個人靜靜!」
「娘娘……」紫蘭不明所以,靜立原地不肯離去。
子依臉色微沉:「不要讓本宮說第二遍!」
紫蘭心中一驚,不敢在多加言語,急急退下。
子依慢慢揚起俏臉,眼瞼微合,感受著陽光給予的溫暖;同時在心底默默乞求,希望這絲溫暖,可以趕走心底最深處冰冷的顫慄。
「你是否覺得,這樣便可以將你心中的愧疚、自責統統抹去?」不知過了多久,一抹熟悉嗓音,倏然在子依耳畔響起。
子依並沒有太多動作,只是輕啟在陽光下漸漸恢復血色的櫻唇:「你是否後悔,當初放過本宮?」
「既然做了,在下就不會去後悔!」上官靖學著子依,揚起俊臉。
子依緩緩睜開眼瞼,側目望向上官靖溫潤柔和側臉:「那麼現在哪?你是否決定向皇上告發本宮?」
「你若繼續下去,相信不用在下告發,皇上遲早會發現你的異樣!」上官靖周身,散發出一股不明而喻的憂傷:「在下不明白,身為當今皇貴妃娘娘的您,到底還有何不滿足?」
「滿足?」子依眼底閃過苦澀,自嘲輕語:「本宮何嘗不想過平靜生活,可現實允許本宮嗎?」
上官靖略顯疑惑,但眸中同時充滿堅定:「雖然在下不知,您為難之處是指什麼?但在下卻清楚知道,能使出如此殘忍手段的頭目,是絕對不值得您效忠;因為總有一天,您也會成為他犧牲的一枚棋子!」
子依未語;因為她心中清楚,上官靖所言實現性有多高。
「您還記得,在下曾送予您的幸運四葉草嗎?」上官靖目光炯炯,真切希望:「在下希望,您能如幸運四葉草的祝福般,幸福生活下去;而不是摻雜在這,本該屬於男人之間的戰役中!」
本宮何嘗不想做個安分守己的小女人,可殺父之仇又豈能不了了之?
上官靖雖不知子依所想,卻能清晰感受到她的執念:「皇貴妃娘娘!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口苦婆心的勸說,只希望她可以懸崖勒馬。
子依緩緩垂下眼瞼,掩飾眸中苦澀。
良久……
「本宮收下,你的勸說!」磨棱兩可呢喃,從子依唇中溢出。
上官靖眸中,閃過失望神色:「在下不是希望您收下,而是希望您從內心深處正事在下所言!」
子依未語,深深望了眼上官靖,轉身離去。
望著子依離去倩影,上官靖幽幽長嘆:「明知是錯,為何我還要繼續執迷不悟?明知是錯,您又為何不肯回頭?也許,我們倆人都很傻……」眸光轉向,隨風舞動的花海;唇角勾起一抹溫潤的笑:「……人生有太多的缺憾與無可奈何……有時候我常常在想;做人,還不如做一株沒有思想的花朵來的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