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一無腦莽撞之人,不必在意。」
阿蔓「哦」了一聲,既然子都說不是那就肯定不是了,雖然這位張大人也覺得這是妖邪作祟,
「這次的委託人怎地如此神秘,咱們都進城三天了還不肯露面,會不會有古怪?」子充百年都沒有出過谷了,如今置身人族,讓他有些緊張。
「小魚,你怕啦?」阿蔓眼神中的精光讓子充渾身一顫,他知道阿蔓打的什麼主意,
「你別妄想了,我是不會哭的。」子充腦袋一扭,鼻子重重的一哼,顯示他的決心。
「那太可惜了,你想哭的時候一定要告訴我,可別浪費了。」阿蔓還真是懷念子充剛到不迷谷的那幾年了,動不動就哭,谷中那幾年所有人的口糧真是全靠他了,可是這二百年他變得和子都一樣,別說眼淚了,就是眼紅都少見了。
「阿蔓,你一會兒帶子充先回客棧,我出去一下。」子都說完就尾隨那兩位大人而去了。
阿蔓和子充在小二依依不捨,欲言又止的熱情相送下離開了茶館,兩人在青州城大搖大擺的逛了起來,臨近傍晚,小商販們幾乎把街道兩邊都占滿了,賣的東西也是琳琅滿目,應有盡有,對於百年沒有出谷的兩人來說,簡直就是人間仙境,前兩日有子都看著,不好發作,今日可真是要撒歡兒了,
「阿蔓,你少買一些,咱們帶的銀子不夠。」子充手裡拎著大包小包,小聲提醒著眉開眼笑拿著各種飾品在自己頭上插來插去的某人,
「小魚,你看這個好看嗎?這個呢?」阿蔓的頭上插了不下十個簪子,滑稽的很,子充不禁感嘆女人始終是女人,就算是活了五百年的妖又如何,還不是如此膚淺。
「姑娘面容清麗,這些都太過艷俗了,不妨試試這個?」
突如其來的人聲讓阿蔓愣了一下,她絕不承認是眼前這個男人若有似無的淡淡的那絲笑容讓她晃了心神,論美貌,他不及子都十分之一,眼角眉梢又太過於冷清,髮髻上那根紅色的髮帶又尤其的扎眼,一點都不符合她的口味來著,或許是他太唐突了,亦或許是他淡綠色的衣衫與這夏日的夕陽過於相稱了,總之阿蔓就在自己的胡思亂想中盯著眼前的人呆住了。
子充看著阿蔓的樣子,莫名想起了茶館的小二,他偷偷用手捅了捅阿蔓的後腰,
來人似乎也沒有對眼前女子大膽赤裸的眼神所激怒,只是那笑容忍不住加大了,他用手把阿蔓頭上那些多餘的簪子一一摘了下來,動作小心溫柔,生怕弄疼了她,而後把自己手中拿的通身翠綠,只是尾部鑲嵌了一粒小小珍珠的簪子插進了阿蔓並不整齊的髮髻中,甚至最後還自然地幫她整理了耳後的一縷碎發。
一整套動作下來,子充都有些臉紅了,他在谷中那些小妖的手裡看過比眼前一幕更加曖昧的人族話本,不知為什麼,他剛才心動了,不對,是阿蔓心動了,他感受到了。
阿蔓這時終於醒過來了,就在眼前人的手觸碰到她耳後那一小點點的肌膚表層時,她竟然覺得那裡有些發燙,她不禁往後縮了一下,手也不自覺的摸了摸頭上的新髮簪,雖然看不到,但她覺得很漂亮,很漂亮。
「你是誰?」
阿蔓的直接並沒有讓眼前的人有任何被冒犯的感覺,或許是阿蔓眼中太乾淨了,太純粹了,純粹的真的只是想知道他是誰而已,所以他也很直接的回答了:「風宸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