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宸匪笑了,不迷谷的這幾年,他笑的越來越多,仿佛他真的變成了一個愛笑的人,
「阿匪,你開心嗎?」
「在這裡,很開心。」
「那你可以一直留在這裡。」
「人族壽命短短數十載,一直留在這裡怕是過於奢侈了。」
阿蔓當然知道風宸匪有很多事要做,就算是這五年,他想做的事也一直沒有停,他們只是默契的互不相問罷了,
「等阿匪老了,我可以推著你繼續去招搖山頂看日出,到夏日還可以去看花海,看星空,你想狩獵也可以,我可以背著你。。。」
阿蔓嘰嘰喳喳地說著,憧憬中的畫面風宸匪卻不怎麼想看到,他滿臉皺紋,老得連路都走不了,而阿蔓還是這個少女的樣子,他忍不住伸手撫摸了阿蔓的臉頰,阿蔓沒有躲開,而是更努力的貼近他的手心裡,
「阿蔓會一直這個樣子吧,直到我死的時候。」
「如果你想我陪你走。。。」
閉上眼享受被那雙大手捧在手裡的感覺,阿蔓忍不住喃喃自語,
風宸匪手一頓,他不敢去想阿蔓口中的陪你走,是走向哪裡。
不迷谷簡單的生活,讓初一都覺得自己懈怠了,他竟然在屋頂睡死過去了,這對於一個暗衛來說是致命的失誤,而且他是被主子的一聲驚呼嚇醒的。
跟著主子十五年了,這是初一第一次見到他做噩夢,夢裡的那一聲「蔓」他聽得是清清楚楚,他還琢磨著莫不是主子跟黎二公子一樣讓阿蔓姑娘嚇著了?他實在不敢想主子夢裡出現阿蔓是因為他動了情了,這對主子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風宸匪坐在床上,滿身的冷汗讓他覺得有些黏黏的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睡前和阿蔓的對話影響了他,他竟然夢到阿蔓在自己的屍體旁躺下來,雙手握著匕首就那麼直直地刺進了心臟,不用懷疑,阿蔓對心臟位置的掌握很精確。剛才他竟然還想著仔細看看自己的屍體,究竟是不是老死的,是不是很醜,他撫著額頭無奈地一笑,和阿蔓在一起時間太長了,難免多多少少會被她傳染一些,這都是在乎的什麼亂七八糟的。
風宸匪走下床,倒了杯茶水,咕咚咕咚咽了下去,砰砰亂跳的心才緩和了下來,他是害怕了嗎?這種感覺都有些陌生了,多少年未曾有過了。阿蔓前些日子做那些事的用意他很清楚,五年的朝夕相處,他有意無意地疏遠,傻姑娘想必心裡是清楚的,她卻用了如此蠢笨的方法,來證明她和他是一樣的人。自從第一天認識阿蔓,她就在想盡各種辦法衝擊他的底線,如今更是想著推倒他不斷用無數理由告誡自己才在兩人之間豎起來的心牆。
「阿蔓,你再如此咄咄逼人,我真的撐不住了,你可要怎麼辦?」
像風宸匪這樣的人,被他盯上的「獵物」,無論是人,是妖,哪怕是神,他也會不擇手段的得到的。
身為一個專業的暗衛,初一知道不應該過多關注主子的感情生活,可是奈何主子的表現越來越明顯,只要不是瞎子,不是聾子,就會知道主子已經準備好要心甘情願地跳進阿蔓姑娘的碗裡去了,早晚得被人家一口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