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
是不會打起來還是不會傷到他們?風宸匪不走,阿蔓也只能留下了。
「子都大人當真不認得我了,我是燕燕啊。」
下一瞬間,子都的匕首已經架在了燕燕的脖子上,一道血口不可避免地出現在那光滑如玉的脖頸上。
沒有妖氣,沒有人皮面具,真的是燕燕?不可能,百年過去了,她不應該是這副樣子,而且燕燕不會這樣對他笑。
「你要是再不說,我真的會殺了你。」
「殺了我?讓我為你再死一次嗎?還是你親自動手?」
燕燕的話亂了子都的心神,她就像一個靈活的魚兒一樣閃了出來,
「你總問我是誰?我就是燕燕啊。你認不得,是因為你和我已經分開太久了,或許我變漂亮了?或是性子活潑了?但是我真的是燕燕。」
阿蔓其實和子都有一樣的疑問,奈何實在找不出什麼問題。
「是,你說的沒錯,燕燕是為我死的,她早就死了,所以說你不是燕燕。」
子都篤定眼前的人絕不是燕燕,但是她跟燕燕之間肯定有著什麼聯繫。
燕燕的眼前一亮,似乎是發現了什麼驚喜一般,「看來你同她說的不一樣,你對她也不是全無情誼?」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說我不是燕燕,但也是燕燕,只不過可能不是以前的那個燕燕了。」
阿蔓只覺得這個女人跟說繞口令似的,是又不是的,她有些焦躁,風宸匪的手指比在嘴唇上,「噓」了一聲,示意她繼續聽下去。
「我先介紹一下我自己,我來自歸墟。」
歸墟二字讓子都頗有些吃驚,要不是辰良提過那裡封印被毀,他一定以為這個女人在撒謊,難道一百年前的封印被毀與燕燕有什麼關係?
「阿蔓姑娘可知歸墟是什麼地方?」初一悄悄的問阿蔓,
阿蔓學識有限,這鮫人族的歷史她更沒興趣,故她只能聳聳肩,
「據說深海歸墟是鮫人的發源地,後來不知怎的,變成了鮫人的流放之地,只有罪大惡極的鮫人才會被流放到那裡,那裡只有無邊無盡的黑暗,是一個囚身囚心的好地方。」
風宸匪的話得到了燕燕的極大讚賞,「沒想到風公子年紀輕輕,竟有這般見識,不過風公子說的沒錯,歸墟實在是一個囚身囚心的好地方,絕望的黑暗,千萬年之後,你就連自己是誰,做過什麼都忘了,只剩下怨恨,這就是你們所說的怨靈吧。」
「那你是如何出來的?」
「子都大人放心,封印雖破損了,但是那些幽靈還是出不來的,至於我,是因為騙了一個傻姑娘,才藉由她的身體出來的。」
「是你殺了她?」
子都說著,眼裡的殺意盡顯,似乎只要眼前人一承認,他就會要了她的命。
「你這可冤枉我了,你就沒想過她一個柔柔弱弱的人族小姑娘怎麼會出現在深海?她應該是被鮫人族中的誰棄屍在海里的吧。」
子都眼中眼中一閃而過的失望和悲涼燕燕盡收眼底,她突然有些想笑,
「子都大人,看你這個樣子,你不會奢望著那個丫頭還活著呢吧?在你給她披上嫁衣,送上轎子的那一刻,你就該知道你不是送她出嫁,而是送她去死了。」
子都的內心被燕燕戳破,他突然覺得有些無力,他不能否認他真的以為她還活著,哪怕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嫗也好,他想親口對她說一句:對不起。
阿蔓也注意到了子都的不對勁兒,她現在也能把當年之事猜個大概了,她記得她還給燕燕傳授過如何撲倒大魚的秘笈呢,只可惜那個傻丫頭怕褻瀆了她心目中猶如神一般的子都大人,說什麼也不去做。現在想想,如果她踏出那一步,或許就是另外一個結局了。
「阿匪,如果我當時把大魚藥暈扔到燕燕的床上,她就不會死的這麼慘了,大魚現在也不會那麼難過了。」
阿蔓的話讓初一實在忍不住咳出了聲,風宸匪則握住阿蔓的手,與她並肩站在一起,並沒有說任何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