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都知道中牽機毒者,雖不致死,卻會使人變成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沒有人知道牽機變從哪裡來,它好像是突然間聲名鵲起,堪比南蠻的無名之毒,無人知道誰是製毒者,更不會有人想到他出自一個十二歲的孩子之手,十五年前年僅十二歲的沈千為了救黎木陽,把製作出的第一個牽機變換給了當時正與北狄談停戰協議的南山將軍司莫懷,而後更是為了隱藏這個牽機變的出處,開始同一時間在北狄,南山和甚至南蠻各地散布,混淆視聽,一時之間,所有人都知道了它的存在,但也無從得知它究竟來自何處。
不過那一段時間之後,沈千再也沒有做過牽機變,這種毒幾近失傳,即使有其他製毒高手模仿,也很難達到沈千的牽機變的精準度,不是置人於死地,就是使人廢的不夠徹底。
阿蔓總覺得這件事中還有什麼隱情是她想不明白的,「身為南山將領,司莫懷如何會相信北狄一個年僅十二歲的孩子?」
穆青雲搖搖頭,「他相信的不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而是我的公公,北狄鎮南大將軍黎靖南,沈千當時雖然只有十二歲,但是製毒在冀州甚至北狄都小有名氣,只不過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罷了,大家都只知道北狄有個毒公子。」
穆青雲的話聽起來更像是司莫懷借著停戰的時機,早就有預謀的盯上了這個毒公子,為了一個五歲的孩子,值得他如此大費周章?或許他想要加害的根本不是風宸匪,而是另一個他更加忌憚的人,只不過這中間出了他無法預料的失誤?
「那大公子是怎麼落在司莫懷手中的?」
「當年同樣十二歲的木陽年少氣盛,北狄被南山壓制,就連停戰協議上都有很多不公平的條款,公公為了大局選擇隱忍,木陽則自己偷偷的跑出去,自不量力的去行刺司莫懷。」
「年輕的大公子倒和現在的木頭很像。」
「是啊,木陽也曾像木青一樣熱血,衝動,當年公公把他帶回來時,他已經奄奄一息了,公公說當他看到渾身是血的木陽時,他差點與司莫懷撕破臉,是沈千攔住了他,說是救人要緊,後來也確實是沈千把木陽從鬼門關拉了回來,城中的很多大夫都說是奇蹟。沈千你也見過,他的右腿不能走路,也是因為木陽,可以說沈千對木陽有兩次救命之恩。」
阿蔓又多知道了一些事,不過怎麼感覺事情更難辦了,本想著可以有一些威脅牽機妖的把柄,可是卻發現他純粹是日行一善?
「阿蔓姑娘,此事雖因木陽而起,只不過他並不知曉當年為了救他,竟然害了一個無辜的孩子,他對沈千的愧疚已經讓他餘生都不得安寧了,所以這件事情就算今天我知道了,我也會把它爛在心裡,不過你放心,沈千那邊我還有別的法子。」
阿蔓本就沒想著用此事威脅黎木陽,她要做的一切都只是想「針對」那個牽機妖,她答應朔月的事她一定會做到,或許可以深挖一下他為什麼裝著不能走路這件事。
穆青雲見阿蔓沒有說話,就把黎禮叫到了跟前,「阿蔓姑娘,我可以把禮兒借給你。」
「啊?」阿蔓腦袋一時沒轉過來,
「你放心,我公公不在府中,不會有人追究的。」
「啊?」阿蔓看著笑的一臉天真無邪的黎禮,心裡想你母親果然不是等閒之輩。
「沈千和木陽大概是七八歲的時候認識的,公公常說禮兒長得和他爹小時候一模一樣,你就用這張臉去威脅沈千,實在不行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也行。」
「啊?少夫人,敢問大公子是否還有別的女人?」
「你放心,禮兒絕對是我親生的,所以你放心用。」
「哦,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阿蔓突然覺得這個不是很人道的法子或許可以一試。
「阿蔓姑娘不必覺得有負擔,我這麼做也是為了木陽,畢竟這一切確實因他而起。不過這麼多年沈千從沒有提過牽機變解藥的事情,或許它真的無解。」
「有希望總歸要試一試的。」
十五天的禁閉,對於黎木青來說也算家常便飯了,從小到大,惹禍不斷的他經常被父親和大哥責罰,皮糙肉厚的他打罵固然是不管用了,他越想出去就越不讓他出去,是對他最大的懲罰了。
朔月帶著晚飯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黎木青垂頭喪氣地坐在地上,以前就算關他一個月,他也是精神抖擻的在裡面罵天罵地的,怎麼這次這麼安靜了?
「二公子,吃飯啦。」
黎木青沒有反應,朔月又喚了一聲,他還是沒有反應,
「你要是再不出聲,我可走啦,我真的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