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你們行動要快,這裡的龍焰一旦燃起,就不會熄滅,直到上面的人被煉化。」
李星闌的風涼話氣得阿蔓想打人,她已經舉起的手被風宸匪攔了下來,他知道李星闌的話是在提醒他。
「初一,中元,你們用司慧然把蓁蓁換出來。」
「主子,我去。」
血舞陣毀,重陽也醒了過來,風宸匪看了他一眼,還是答應了他的請求。
風宸匪用御妖笛幫他們用藤蔓搭起了一座橋,初一扛著不知道死沒死的司慧然和重陽一起飛身到那些藤蔓之上,很快就來到了籠子面前,
「小結巴,醒醒,我是重陽啊。」
蓁蓁聽到一聲熟悉的呼喚,睜開眼睛,就看到了那記憶中熟悉的一抹溫柔,
「來,過來,我帶你離開這裡。」
重陽伸手過去,還差一點兒就能抓住她的手了,他又把身子往前一些,一股刺痛襲來,他低頭才看到左胸位置一片殷紅,是千萬條藤絲凝成的一把劍,他身體的力量一下子被抽空殆盡,但他的眼睛從未離開籠中之人,有思念,有擔心,更有不舍。
「重陽。。。」
蓁蓁眼睜睜看著重陽失重掉了下去,中元起身接住了下墜的他,
司慧然看到蓁蓁眼中的傷心絕望,她很開心,初一沒想到這個女人就算是死還想著傷害別人,他打開籠門,狠狠地把她甩了進去,她的身子重重地撞在籠內,本就重傷的她頃刻吐出一大口鮮血。
初一帶著虛弱的蓁蓁來到了重陽身邊,看著已經奄奄一息的重陽,他恨自己,中元和寒衣拍拍他的肩膀,兩人知道此事不能怪初一,但是他自己怕是不能原諒自己了。
「蓁蓁姑娘,這是解藥。」
李星闌遞過來的藥丸,蓁蓁並沒有接,她甚至看也沒看一眼,無論他給她吃了什麼,都沒什麼要緊了,
蓁蓁走到重陽身邊,讓他躺在自己的懷裡,低頭在他的額頭上印上一吻,
「重陽,我來了。」
重陽強撐著睜開眼睛,看到完好無損的蓁蓁,他放心了,他想說話,可是嘴裡不停溢出的鮮血,讓他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沒事,就好。」
簡單四個字是重陽留給蓁蓁的最後一句話,阿蔓看著眼前這一幕,死去的重陽,生不如死的蓁蓁,她突然很恨那個司慧然,就算是她現在被龍焰折磨的死去活來,悽厲的叫聲讓聽到的人心裡都是一哆嗦,不過她還是覺得不夠,遠遠不夠。
「阿蔓。。。」
「我在。」
「等重陽。。。醒了,告訴他不要。。。找我,我很好。」
蓁蓁的話讓阿蔓心裡一驚,她能猜到蓁蓁想做什麼,不過這勸她「不要」的話,她怎麼也說不出來,猶豫半天,她還是答應了蓁蓁,「好。」
初一他們三人卻覺得這蓁蓁姑娘一定是傷心過頭了,重陽又不是睡著了,怎麼還會醒過來?不過這姑娘對重陽的心他們看得出來,重陽可以瞑目了。
風宸匪心裡大概也能猜到蓁蓁的想法,李星闌當然更是明白,不過他只是一個旁觀者。
蓁蓁把重陽的頭緊緊抱在懷裡,在他耳邊笑著說:「重陽,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除了蓁蓁,旁的人並沒有聽到她在重陽耳邊的輕聲呢喃,只不過她面帶微笑,眼神溫柔似水,初一他們三人還以為她在跟重陽做最後的道別,以致於那驚人的一幕出現時,他們三人都呆愣住了。
眼前上一刻還活生生的蓁蓁突然變得模糊,似乎變成了一粒粒微塵,就那麼隨風飄散了,而地上的重陽卻咳出了聲,胸前的傷口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癒合,呆愣的三人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圍了過去,試探他的鼻息,不敢相信地反覆檢查他的傷口,三人緊緊的把他抱在了懷裡。
「世人只知,讖花,一語成讖,又有幾人真的見過這花滅人生?」
李星闌的話讓風宸匪也有些震驚,原來這就是讖花的花瓣三分,代表她此生只能說三次這樣的謊言,以自己的血肉和生命為代價。
阿蔓抹掉了眼中溢出的淚水,她告訴自己不要難過,這是蓁蓁想做的,可是心裡還是鈍鈍的疼,風宸匪把她擁入懷裡,
「蓁蓁姑娘那句她很好也是說給你聽的,無論她去了哪裡,她都心無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