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蔓在花廳里如坐針氈,這個不是很大的地方就三個人,對面的一男一女,一邊聊著天,一邊時不時的眼神若有似無地瞥向她,只要她屁股一離開座位,男人犀利的目光馬上就掃射到她身上,她無奈只好坐下,只要她的屁股又坐下,女人哀怨嫌棄的目光就會飄到她的身上,如此反覆了幾次,她乾脆就原地裝傻了,喝茶吧,今日的茶不錯,連隱身在不遠處的初一都替他的女主子叫屈了。
「宸匪,我聽說雍州城鬧了很厲害的妖患,你沒受傷吧?」
「我沒事。」
「那司慧然是真的遇害了嗎?」
「是,她死了,不過司府的事知道的人不多,司莫懷想必也會想辦法把這件事壓下來,司慧然的死訊暫時不要對外人說。」
「你放心,我知道怎麼做。」
林思婉在宮裡剛剛得知這個七夕給她的消息時,她本來是很高興的,奈何此刻她才發現司慧然本就不足無懼,即使她有命可以同自己一起嫁給風宸匪,風宸匪也不會讓她有好日子過,如今她最應該防的反倒是一個來路不明的丫頭。
「思婉,宮裡如何了?」
林思婉遊走的思緒讓風宸匪的輕聲呼喚拽了回來,
「太后這幾日睡的比醒著的時候多了,皇上找了很多太醫,他們都無可奈何,我想她撐不過一月了,到時候,我就可以回來了。」
若不是太后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林思婉今日也不能順利出宮了,她以為風宸匪得知這個消息他會高興,可是他的眉頭反而擰得更緊了。
「這麼快就死,太便宜她了。」
風宸匪的話讓林思婉的心裡咯噔一下,她的雙手不安地攪在一起,
「宸匪,我也是心急了,因為皇上下旨讓我們三月內完婚,我怕到時候我離開了,沒有人再繼續給太后下藥,她會慢慢好起來,這樣豈不是不能替義母報仇?所以我私自給她加大了藥量,我沒有想到如此做會讓你。。。」
「思婉,我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風宸匪幫林思婉擦掉了那因一時情急而湧出的淚水,手上的動作和說話的語氣都輕柔的不像話,她這才破涕為笑,眼神不自覺得也看向對面的某人,沒成想那個沒心沒肺的丫頭根本就在自娛自樂,與桌子上的花生豆玩的歡著呢,根本沒有注意這邊看似你儂我儂的一對男女。
「我在太后身邊這麼多年,從沒見過她像這兩年般脆弱狼狽過,你給我的藥雖不能馬上要她的命,但卻是讓她日日夜不能寐,她似乎有什麼夢魘般,還有太醫說她的五臟內服也都漸漸衰竭了,她已經很慘了。」
風宸匪當然知道林思婉進宮這麼多年,太后待她一向親厚,當初要不是他把母妃死的真相告知於她,怕是林思婉也不會有這麼大決心,畢竟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思婉,這麼多年,辛苦你了。」
林思婉撲進風宸匪的懷抱,在他的胸前,腦袋順勢左右蹭蹭,當是搖了搖頭,
「為了宸匪,為了義母,這些都值得。」
溫香軟玉在懷,風宸匪卻沒有什麼心情心猿意馬,他知道思婉為了他賭上了自己的一生和性命,他欠她的很多,本來他應該會娶這個女人,照顧她一輩子,可是如今有了阿蔓這個意外,他還是可以照顧思婉一輩子,卻是無論如何不能娶她了。
「阿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