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熙柏被門外的宮人吵醒的時候,他的臉色十分不好看,這還未到早朝的時辰,也不知道有什麼要緊的事非要打擾他這來之不易的好眠,若是等一下宮人的回稟沒有能讓他平息怒氣的理由,這頓板子怕是免不了了。
風熙柏穿好了外衫,看著前面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小太監,覺得有些眼熟,
「你是誰宮裡的?」
「回稟皇上,奴才是皇后娘娘宮中今日的執事太監。」
小太監托皇后的福雖然經常得見天顏,但是這麼近距離回話還是第一次,他身子抖如篩糠,臉上的汗珠一直流個不停,他知道自己這次八成是凶多吉少了。
風熙柏也注意到了小太監的不對勁兒,他那個大難臨頭的樣子讓風熙柏更加煩躁了。
「究竟是出了何事?」
「皇上,皇后娘娘沒了。。。」
小太監似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嘶喊出了這幾個字,他整個人趴在地上,不敢抬頭,只敢盯著風熙柏明黃色的靴子。下一刻一個不明物划過他的臉頰和耳朵,隨著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之後,小太監才後知後覺地感到額頭一陣濕潤,滴滴噠噠的血順著他的眼睛流到了地上。
「皇上饒命。。。」
風熙柏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他才意識到他剛剛扔的是太醫送給他的安神枕頭,他停在半空的手還有些發抖,小太監說了什麼讓他勃然大怒,他好像有些想不起來了,
「你剛才說了什麼,再給朕說一遍。」
小太監此刻哪還說得出話啊,張了半天嘴,他愣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來人,給朕把他的舌頭拔下來,既然不會說,留它何用。」
被兩個宮人從地上架起來之時,小太監終於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來,
「皇上,皇后娘娘服毒自盡了,奴才不想死,皇上饒命啊。。。」
小太監雖然口齒不清,但是那一字一句還是準確地飄進了風宸匪的耳朵里,他不會相信小太監說的任何一個字,他就是該死的奴才,該死。
「把他拖出去。」
說完這幾個字,愣了一下,緊接著風熙柏就跟著了魔一樣,人生頭一次衣衫不整地跑出了自己的寢宮,後面的一群宮人只好在後面跟著,往常覺得不遠的一段路,風熙柏今日覺得跑了很久,都沒有看到熟悉的門口,宮人們沒有一個敢出聲提醒,只是跟著他慌不擇路,跑錯方向一次又一次。
這是風宸匪第一次見到如此狼狽的風熙柏,只不過他此時似乎顧不上這個時辰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皇上的出現,也讓這裡的宮人們紛紛跪了一地。
風熙柏衝進屋裡,就看到陸繁花毫髮無損的躺在床上,他甚至還鬆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這一路上他又想起了千萬個阿蔓瞬間消失的那一幕。
「剛才有個小太監跑去朕那裡說你不在了,嚇了朕一跳。」
風宸匪輕輕坐到陸繁花身邊,生怕他搞出太大的動靜吵醒她,他自己知道被人吵醒不是很愉快的事。
陸繁花的雙手很規矩的交疊在肚子上,風熙柏拉起她的右手貼到自己的臉頰上,
「皇后是不是太貪涼了,你剛剛生下皇兒不久,還是要多注意身子。」
風熙柏有些笨拙地拿起床裡邊的錦被,拽過來,蓋在了陸繁花的身上。
宮人們看到他們往常冷靜睿智的皇上如魔怔了一般在皇后的屍體旁邊做著奇奇怪怪的事,甚至還時不時地與皇后貼耳自語,著實嚇到他們了,最後還是姍姍來遲的,跟了風熙柏十來年的貼身老太監才打破了這詭異的情景。
「皇上。。。」
一路小跑氣喘吁吁的老太監在宮人們的攙扶下跪在了地上,
「皇上節哀啊,皇后娘娘已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