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無力的靠著牆壁,滿臉的無助,冷炎楓的眸子看向她,眼中的深邃就像一個詛咒一般似要將她吞沒。
無盡的懼怕夾雜著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緒衝刺在她的大腦里。
她看到他眼中的風暴,就像外面的天氣一般,她的身子發涼,一個聲音在她耳邊小聲的提醒她。
「逃,快點逃走,逃開這個讓她覺得自己是罪惡的地方,逃開這裡的所有人,逃開他……」
她咬著牙,幾乎是受不住的顫抖起來,接著抬腳便朝著門口的方向跑去。
冷炎楓冷眸一閃,伸手想要抓住,女人的裙擺就那樣硬生生的被撕裂,身影很快從他的眼帘中消失。
夜初夏奔跑在雨里,周圍的僕人看著她的樣子都是驚坐一團。
夜初夏大聲的叫著,不管不顧的喊著,不一會兒就跑到了大門口。
因為下大雨,門衛還沒來得及關上門,夜初夏就勢跑出了大門,沿著空曠的大馬路向前跑去……
她此時此刻什麼都想不了,只想逃跑,只想逃離這個讓她覺得自己是骯髒的,可怖的地方。
心臟劇烈的跳動,她的鞋子早就不見了,可是她就是那樣不管不顧的跑著,路燈的暈黃色和雨幕連綿在一起,將她的身形襯托的更加羸弱和纖細。
她的腳步不曾停止,也無法停止,已經追到門口的男人看著不遠處奮力奔跑的身影,手指骨節微微收緊,「夜初夏,你給我站住――」
他的聲音鬼魅般的穿透帶著些涼意的夜色和郁母,傳入夜初夏的眼裡,夜初夏沒有停止,反而跑的更加迅疾。
「少……少爺……」
邱管家有些擔心的追了出來,保鏢已經追了出去。
男人抬腳向著夜初夏走去,就像一個嗜血的魔王走向自己的獵物一般,他的步子沉穩有力,即使隔著較遠的距離,夜初夏依舊可以感覺到身後屬於男人那冷意逼人的氣場。
「夜初夏,你給我站住――」
男人的聲音即使在雨幕中依舊帶著攝魂的穿透力,就像一樂子彈打在夜初夏的心口,滲出大片大片的血漬,那種瀕臨死亡的錯覺,讓她無法停止。
冷炎楓走在雨里,雨水落在他的俊美的臉上,他的周身都已經濕透,但是無人知道,他其實真正濕透的,是心。
這麼多年,他在道上闖蕩,從未真正的將一個女人放在心上。
他想來內心陰冷,從不對任何事物產生感情。
可是面對夜初夏,面對她給他的傷害,他一次次的選擇隱忍,一次次的選擇包容,給她機會,但是她總能在他原本就有些斑駁的心口再次補上重重的一刀。
她從未真正的想過給他一個安心,對的,他要的其實就是一個安心,但是她偏偏不給她。
她說她要的感情就是天下無雙,那麼好,他給她,他說她要娶她,讓他成為他的妻子,唯一的妻子,為了挽留她的心,他想讓她懷孕,或者換句話說。
他其實是想用這種方法留住她,留她在自己的身邊。
可是她,總是這樣殘忍的摧毀這一切,她可以不愛他,但是她沒有權利這麼的傷害他,她,沒有權利!
此時的冷炎楓,真的是被憤怒,被絕望灌滿了頭腦,他一向如此,哪怕是愛,他也只知道一味的灌輸,他的睿智和聰穎放在男女感情問題的處理上顯然不是最合適的。
可是,那便是他,他愛著一個人,就是那樣義無反顧的去愛,但是,拒絕任何形式的背叛。
「你們都給我讓開,我要親手抓住她,都給我一邊去,一邊去!」
他對著那群追趕的保鏢吼道,保鏢們愣了一下,隨即都停住了步子,而冷炎楓自己也跟著跑動起來。
夜初夏只覺得身子一陣陣的發冷,聽到背後的那些聲音,聽著那些越來越近的如同鬼魅般的黑衣人,她的一顆心整個的被提起來,更加奮力的奔跑。
夜初夏得承認,她從不是一個能夠跑得那麼久和跑得那麼快的人,但是那一天,她的記憶中只有奔跑,只有奔跑,似乎跑了許久,可是雨霧彌散,世界嘈雜,她總覺得一切都沒有盡頭。
手臂陡然被男人扯住,夜初夏身子一個踉蹌,男人冰冷至極的聲音悠悠傳來,「夜初夏,你以為你能逃得掉?」
夜初夏輕喘著粗氣,遠遠的,看著一輛車子極速而來,車燈映照在他們兩個人的臉上。
男人俊美的臉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出一絲不真實的,他咬著牙,指甲嵌在男人的手心裡,隨即一把推開了他。
冷炎楓至今都難以想像這個女人到底使了多大的力氣能夠將他推得連連倒退幾步,而她自己的身子就那樣的直直衝向那迅疾而來的車子……
「夜初夏,你這個賤女人,你給我站住……」
話音未落,女人的身子已經騰空而起,血色合著雨水在夜色中彌散,濺在男人的臉上,男人伸出手,看向自己的掌心,那觸目驚心的紅色讓他的心瞬間狂跳。
他見證過無數的生死,也親手送無數個人進入天堂,如他這般的人本來就是無情的,嗜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