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如陽放開夜初夏,但還是寵溺的為她拂了拂眼角的淚跡,姜若葉扭過頭去,裝作沒看見。
墨如陽不是不懂得輕重緩急和分寸的人,他對初夏的感情亦是極深,偶爾情之所至,情不自禁一下也是在所難免。
微微嘆了口氣,心底竟然是有些空空的,愛情路,不好走,走得太快容易陌路,走的太慢容易厭惡。
聽說這個世界上總有一個人是為你而生,為你而等,可是到底那個人你能不能在最美最好的年華遇到,卻是猶未可知。
「蓬――」的一聲,一簇煙花衝到天空,煙柱在燈光的照耀下清晰混散,然後漫天散開五顏六色的光點,美得有些不真實。
周圍的人群立馬發出一陣歡呼聲,接著便是一蓬一蓬的煙火直飛入空。
原本寂靜的冷夜,瞬息之間,璀璨奪目,美麗如在夢中。
夜初夏看到這樣美麗的煙花,唇角不由得勾起笑意,好似心裡的那些不快都跟著那一蓬一蓬的煙花沖入空中,變成絢爛的花朵,然後消失在寂寥的天空。
煙花易逝,但是美麗永駐。
夜初夏想,此時此刻身邊有表哥,有若葉,天空中有這份美麗,其他的,都好似不重要了。
至少是,暫時的不重要。
會館的三樓休息室,男人站在那裡,指尖一隻菸蒂在黑暗中閃著奚落的光芒,就像不遠處的天空那暫開的一朵朵的絢爛花瓣。
這麼做,不過是為了博她一笑,那麼現在,她笑了麼?
看完了煙火表演,夜初夏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姜若葉原本就是個會玩的,加上好似遇到了熟人,也就和別人完成一團了,夜初夏的安危也就丟給了墨如陽。
自然,這些不過都是一個計劃罷了,她只是按照她炎哥哥的吩咐做,墨如陽自然也是。
夜初夏對此一無所知,她一邊喝著熱飲,一邊看著蒼茫寂寥的星空,眼睛好似離了一般老是重複著剛才煙花滿天空的場景。
那些美麗的景致雖然已經消失了,可是他們花下圖案卻是鐫刻在了自己的心底。
「嘿,表哥,今晚竟然有星星哎,這麼說,明天又是一個晴天了?」
墨如陽側過臉看著夜初夏,昏黃的燈光下,夜初夏的側臉朦朧之中一股小小的清甜味道,青春寫在臉上,笑容浮在嘴角……
這樣淡然的她,真是他這一生所追求的,可也是他此生必要失去的。
「初夏,對不起,表哥沒有能力好好的保護你!」墨如陽低聲說道。
夜初夏一愣,側過臉看向墨如陽,一臉不解的表情,「表哥,你怎麼了?」
墨如陽搖了搖頭,伸手將夜初夏往懷裡攬了攬,無奈的嘆了口氣,「我沒事,我很好……」
但是我好不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好不好!
「表哥,我有個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夜初夏查看不出墨如陽的異樣,將頭枕在墨如陽的肩上,「表哥,我想搬出姜家,我想和你生活在一起……」
夜初夏說完,明顯的感覺到墨如陽愣了一下,她忙開口道繼續道,「表哥你不要誤會,若葉……若葉對我其實很好,不止是她,姜家的所有人都對我很好,但是他們對我再好,也終歸不是我的家人,這點緣由,我還是能分得清……」
夜初夏的眼眸暗了暗,或許曾經的曾經,她是有家的,有家人的,但是因為遺忘,讓她徹底的失去,甚至連回憶都吝嗇的不給她機會。
「表哥,我知道你工作忙,根本沒有時間照顧我,沒關係的,我不需要你分神照顧我,我可以自己照顧我自己,我已經二十一歲了,就像你說的,我已經長大了,不是個小孩子了……」
「聽若葉說,我父母去世的時候給我留了一大筆錢,我也不知道具體數目是多少,但是我想夠我這一輩子揮霍了。」
「當然,我也可以去工作的,我雖然什麼都不懂,但是我可以學習,就像我本來不會打牌,別人教我後,我還是會了……」
「所以表哥,我保證,我絕對不會成為你的負擔的,所以你讓我搬出去和你一起住吧,好不好?表哥?」
墨如陽伸手,撫向夜初夏的軟發。
她的發質很好,但是卻很細,摸上去的感覺也是柔軟的,黑色之中夾雜著一點棕色,一雙大眼睛卻是烏黑明亮的,將原本就瘦弱的小臉襯得更加削尖。
這樣的她,讓他心疼,也讓他無能為力。
如果可以,他多想將她永遠留在身邊,拼盡所有的照顧她,讓她幸福和快樂。
但是他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他也必須接受命運的審判。
因為他已經害了她太多,欠了她太多。
如果當初他不堅持,不執念,也許她已經獲得了自己想要的幸福也不一定。
嘆了口氣,他開口,「夏夏,你知道麼,表哥曾經也像你這樣任性過,表哥曾經……因為自己的自私,逃離了家庭,在國外生活了很久,也因此將你丟在國內,甚至期間沒有回來過一次,才讓你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