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側臉立體英俊,刀削一般,突然想起,自己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了,瘦了許多,上次聽沈竹然說他因為當初死去的那個孩子,有點心魔在心底難除,去了歸元寺做了法事,她聽了後只能說難受。
他的心結,說到底還是因為她,若不是她做錯了事,害死了那個孩子,他怎麼會變成今番這樣?!
咬了咬唇,手指骨節一點點的收緊,眼裡不由得迷濛了起來,看著男人熟練的用奶油和和檸檬汁打著混合物,動作精細,認真,毫不含糊,就好像做了千百次。
只是這千百次,都一定沒有一次是為她所做吧。
苦笑了一下,覺得現在的自己,似乎該走開的,遠遠的走開的。
可是,還是眷戀著他的背影,腳步移動不了分毫,哪怕只是遠遠的看著,還是捨不得移開,一點兒都捨不得。
看著他抬手,將買來的低筋麵粉用剪子剪開一個口,一點點細心的加入道混合物中,用橡皮刮刀攪均,那樣認真……
林若扯了扯唇角,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慢慢的切割一般,再看到男人唇角微微勾起的笑容時,她身子顫了一下,這麼多年,他可曾流露過如此溫情的笑容?
這麼多年,他可曾對誰如此費心盡力過?
誰人不知道,冷炎楓殺伐果決,心狠手辣,在道上,聞風喪膽!
可是如今,他在做著什麼樣的事情?
做蛋糕,呵呵,這二個在黑白兩道上位高權重,近乎神祗的男人正在做蛋糕,為他心愛的女人!
林若挪動著僵硬的步子,收回了自己的腳步。
回到客廳,端起之前僕人送來的茶水,已經溫吞,眼淚掉下來,砸在茶水裡,濺在臉上,眼裡。
製作蛋糕的過程及其的複雜,沒有一定的耐心,要麼做不好,要麼是無法做到美味。
而冷炎楓,卻是帶著極大的耐性去做。
林若不知道自己在外面等了多久,只覺得自己坐在那裡腳都坐的有些發軟。
廚房裡時不時的逸散出來一些好聞的香味,林若便在那裡踩著,是不是澆奶油曾了,是不是開始裱花了,是不是……做好了……
林若忘記了時間,只覺得天幕已經全部暗了下來,看著時間,已經到了快九點。
一陣腳步聲傳來,林若抿了抿唇,伸手抹了一把臉,努力扯出一個笑容轉過身來,因為坐的太久,她的腿都有些大軟,好在旁邊就是沙發,她很好的借了力,冷炎楓應該沒有發現。
「做好了嗎?很香!」
林若笑了一下,笑意里有淡淡的苦澀一閃而過。
冷炎楓已經將用視線買好的包裝將蛋糕包裹完好,看到林若,些微的尷尬。
「對不住,占用你的廚房那麼久,剛才然哥打過電-話過來,說是在『一品居』訂了位置,現在他們正在那兒吃食慶祝,我載你過去吧!」
林若點了點頭,沒有說其他的,心裡有些微的寬慰。
即使這個男人此時此刻心中只有夜初夏,但是還是會分一點關心給她的不是嗎?
兩個人穿上外套和鞋子,雙雙出了門,冷炎楓看著拿著蛋糕的冷炎楓,眼眸暗了暗,笑著道,「我開車吧!」
冷炎楓沒有阻止,拉開車后座坐了進去。
到了一品居,林若下了車,冷炎楓隨便說了幾句,大致是讓林若轉達讓沈竹然等人先喝,自己晚點會到,隨後便轉身上了一輛計程車。
這麼多年,這個男人可曾做過計程車?
林若看著男人的背影笑,霓虹的燈火雖然燦爛,但是她的內心,卻是一片昏暗。
因為屬於她的那抹星光,已經徹底的離她遠去。
其實一品居離醫院的地方很近,沒幾分鐘冷炎楓已經趕到了醫院,
一步一步走上電梯,手裡拿著自己親手做的蛋糕,心情說不出來。
或許是激動,又或者,自己做出這樣的舉動,讓他自己都詫異了下。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不可能,例如很多年前,他曾覺得自己,這一輩子也不會愛上一個女人。
可是現在,他愛上了夜初夏。
電梯的門打開,走到某高等病房門口,還沒進門,裡面就傳來一陣笑聲,唇角勾了勾,隨即推開了房門。
病房內,姜若葉坐在床邊,夜初夏側身躺在那兒。
兩個人正說著什麼事兒,夜初夏笑得就差前仰後合了,似乎吊水已經釣完了,她手上的吊針也拔掉了。
冷飲炎楓蹙了眉毛,「身子這麼弱,笑得不疼嗎?」
姜若葉登時一個激靈站了起來,夜初夏蹙了蹙眉毛,「老公,你真兇!」
冷炎楓嘆了一口氣,將蛋糕放在一邊的桌子上。
姜若葉悄然的退出兩步,用手指了指門,又指了指桌子上的蛋糕。
夜初夏知道,這小妮子現在要開溜,而且開溜了還不忘提醒她給她留著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