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初夏眨了眨眼睛,不合理的地方?哪兒?
「是這樣,夜小姐,我有必要再次提醒你一下,您和冷先生一年零四十三天前結婚,結婚後,冷先生的個人財產中,已經有一半是化在了您的名下……」
「現在離婚,那筆財產自然而然的也歸了您……包括當初您和冷先生結婚時冷先生其實已經在您名下化了百分之十的集團股份……」
夜初夏聽著傅律師一副很官方且正式的說辭,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半分,待到傅律師說完,她才開口,「您的意思是……害怕我後悔嗎?覺得我放棄這麼上百億的資產,而後悔……?」
說完,夜初夏淡然一笑,拿過筆,在女方一攔中一筆一划的寫上了自己的名字,隨即抬起頭看向傅律師道,「我不會後悔!」
「夜初夏!!!」
一直隱忍在一邊不說話的冷炎楓終於按耐不住的開口,夜初夏一怔,抬起頭,看向男人。
「夜初夏,何必將事情做的那麼絕?我的錢,我的一切,在你眼裡到底是有多髒,你這麼不稀罕?」
夜初夏的身子一顫,看著男人眼中爆裂的紅色的血絲,一種莫名的害怕在心底騰升,握著筆的指尖顫了顫。
突然想著,與其讓他這麼幹乾的等待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頭的她,倒不如,現在就一刀兩斷吧!
這樣,是不是更好?!
於是,她扯唇笑了笑道,「是啊,我是不稀罕,因為哪怕是用著你的錢,我也會想起曾經的那個警員血肉模糊的樣子,也會想起,我姐姐現在生死不能的樣子……」
「我現在,真的不想和你再有任何的牽扯,哪怕是在金錢上!」
夜初夏說完,迅速的在另一份協議上寫上自己的名字,站起身,向著門外走去。
「夜初夏!!!」
冷炎楓想站起身去追她,可他後背還受著傷,剛太了個身,一股刺痛感傳來,低哼了一聲。
剛走到門口的夜初夏腳步一滯,心上盤旋著一股酸痛讓她眼裡熱熱的。
沉了一口氣,繼續向外走,而房內,甄傑按住冷炎楓,不讓他動。
「夜初夏,初夏……」
冷炎楓還在大聲的喊著她的名字,情緒近乎失控,最後傅律師也來幫忙按住他,才算穩住他。
可是甄傑看到這個叫做冷炎楓的男人眼裡,是滿滿的,模糊了他的視線的……淚!
夜初夏真的什麼都沒帶,走的時候,沒有上樓看一眼小曄曄,也沒有去後院看一眼冷炎洛,就那麼桀驁的,堅決的,踩著步子一點點的向著大門口走去。
不曾流淚,只覺得身子不像是自己的,只有一股意志在堅持著她的身子向著門口走。
邱管家,和院子裡的一眾僕人都站在一邊看著,不敢上前勸慰,事實上,根本沒法勸慰。
男人喊著女人的嘶吼樣子,讓他們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抹殺不去。
直至走出冷宅很久,夜初夏才站住腳步。
看著外面純淨的有些刺眼的天空,眨了眨眼睛,腦海中回想的,是冷炎楓一遍一遍喊著她名字的那種撕心裂肺的聲音。
後悔嗎?她問自己,用這種方式擺脫了他,離開了他,後悔嗎?
眼淚,不知道何時就掉了下來,夜初夏蹲下身子,終於抑制不住的痛哭失聲。
姜若葉趕來的時候明明是沿著冷宅的一路上尋找的,卻根本沒有找到夜初夏的身影。
她不知道的是,夜初夏根本沒有走那條路,反而是走的另外一條相反的路。
她甚至不知道這條路通往哪裡,她只知道,走出去,就沒有理由再回頭。
回頭,算什麼?
無法掩掉心中對於過去的自責,思想上被禁錮著,很怕自己一不小心的就讓神經奔潰了,變成當初那種瘋瘋癲癲的狀態。
若不是因為自己的那連個月,母親怎麼會操勞成那個樣子,心臟的負荷重了,才會有了心臟病。
此後的很多年,母親被心臟病折磨著,她因為遺忘了那段歲月而無知,不……
可是現在想起來了,真的覺得自己對不起母親,對不起她。
當初,母親是她珍惜的人,現在,冷炎楓和她的兒子,是她珍惜的人,她不會再讓自己珍惜的人再去受那份罪,不會了。
夜初夏走了很久,周圍是一幢幢的別墅區,好似這裡往裡走,都會是別墅區。
陽光灼灼,美麗的別墅在陽光下閃著琉璃光,漂亮的花草,碧綠的草地,一切的一切,都洋溢在春色朦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