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炎楓的瞳孔劇烈的收縮,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夜初夏,抓著她肩膀的手指猛地收緊,「你說什麼?」
夜初夏笑,笑得眼淚都止不住的往下掉,「每次都要我重複,我不是複讀機……冷炎楓,這麼三年來,你對我的確有過寵有過愛,有過很多很多的呵護,但是仔細想想,我在你的世界裡,有沒有過真正的自由?」
「……沒有,一點都沒有,我就像被你折了翅膀餵養在籠子裡的金絲雀,你給我最美味的食物,最舒適的生活環境,可是我是一隻鳥兒,卻沒有翅膀去飛翔,你不覺得,這樣太過殘忍嗎?」
「冷炎楓,你說你愛我,但你這是愛嗎?真的是愛嗎?不,根本不是……」
「冷炎楓,你從未真正的愛過我,你也不懂的愛是什麼意思……你的世界裡,只有強取豪奪,只有你自私的占有-欲……若你覺得那就是你的愛情,那麼對不起,我夜初夏,要不起!」
冷炎楓臉上一片陰霾霧氣,讓人看不懂的寒氣繚繞著他,他的手撫向胸口的位置,那裡,很疼,疼到幾乎淹沒了他其他所有的直覺。
眼前的這個女人,他第一次那般刻入骨髓的愛著,恨不能將自己的一顆心挖出來送到她的面前。
但是這個女人的眼神之中,滿滿的都是不屑。
是的,她不屑,即使他將心挖出來送到他面前,他也是不屑。
突然冷笑,第一次發現,原來被他高高舉起的對她的深愛,也會有一天成為刺傷自己的武器,他不愛她?
若水不愛,怎會如此疼,怎會如此痛?
或許,是她不愛他吧!
想到這裡,他的嘴唇哆嗦了一下,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曾經的曾經,墨如陽口中,她愛他,或許只是她懷著他的孩子,對他的寵溺給予的,少許的感動。
失憶期間的愛,說到底,是被他逼的無奈之時面對未來的妥協,最後變成依賴,可是依賴不是愛,不過是對寂寞的恐慌,對無助的排斥,對自卑的掩飾。
若真的愛,她怎會因為過去的那麼一丁點的過錯而放棄他,放棄他們的孩子?
說來說去,就是不愛啊……
想到這裡,他苦笑著,笑得嘴唇都開始哆嗦。
「夜初夏,你好樣的,我沒想到,我十三年後的傾心掛念,換來的卻是你的一句『要不起』,很好,要不起是嗎?既然如此,我冷炎楓也不會強塞給你要不起的東西,夜初夏,從此以後,你的事情在和我冷炎楓無關!我冷炎楓的世界裡,從此再沒有你夜初夏!」
冷炎楓說完,站起身,從地上扯起自己的衣服,迅速的穿上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砰――」的一聲關門聲,讓夜初夏的身子猛地怔了一下。
她咬著牙,纖細的身子蜷縮在沙發里,手指觸到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拿起來,卻是一塊表,是那個男人的表。
看著表上的時鐘一圈圈的轉著,她的心裡一涼,捂著嘴巴,無助的哭了起來。
從此,便是再無關係了吧,她和冷炎楓之間的最後一根弦,被她用一種最殘忍的方式,斬斷了。
「我冷炎楓的世界裡,從此再沒有你夜初夏!」
男人的話語迴蕩在她的腦海里,一字一頓,清楚明白,每個字每個音節都好似幻化成萬道銀針,一根根的落在心底,疼的不能呼吸。
不知道過了多久,夜初夏覺得哭的累了,掙扎著身子坐起來,穿上衣服,像是沒事人一樣的離開了包廂,手裡拿著的唯一東西,是他丟下的那塊表。
半個小時後,夜初夏回到了員工宿舍,姜若葉不在,房間裡只有她一個人。
夜初夏從這點就可以知道,冷炎楓是真的放棄她了,否則在他離開之後,姜若葉一定會第一時間趕到。
苦澀的笑,去了浴室洗澡,身上,脖子上,還有唇上,都是那個男人留下的痕跡,以及氣息,在浴室里,再次的哭了。
第一次,她覺得自己殘忍了,殘忍的,傷了他,也傷了自己。
姜若葉一直到晚上才過來,帶來了一大堆的衣服鞋子之類。
當他看到夜初夏躺在床上的時候,以為她睡著了,也不敢大聲,自己一個人在那收拾著衣服,夜初夏一直不見醒,姜若葉有些奇怪,就湊上前去查看,這一查看登時愣在了那裡。
夜初夏面色蒼白如紙,一臉的汗,一看便是生病了,姜若葉慌了,連忙拿出手機,想也沒想的就撥打了冷炎楓的電-話,可是冷炎楓的電-話根本打不通,他又立馬撥了甄傑的電-話。
心裡想著,甄傑應該是跟冷炎楓在一起的才對……
甄傑很快接了電-話,低沉磁性的聲音問,「怎麼了?」
「甄傑,炎哥哥呢?炎哥哥在哪兒呢?初夏……初夏生病了啊,怎麼辦啊,她好似發燒了,我不知道怎麼辦……炎哥哥在哪裡……甄傑……你快點叫炎哥哥過來啊……」
甄傑擰著眉眼,開口,「若葉,別急,告訴我,你現在在哪兒?」
十五分鐘後,甄傑出現在員工宿舍夜初夏和姜若葉的房間裡,姜若葉看到只有甄傑,扯著他問,「炎哥哥呢?炎哥哥怎麼不來?甄傑,你怎麼不告訴炎哥哥啊,甄傑……」
醫院。
夜初夏被送到了急診室,走廊里,姜若葉再次撥了冷炎楓的電-話,一遍一遍,可是電-話那頭卻一直打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