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玉辰手指撐了撐額角,無甚興致地就要轉過頭,收回視線的瞬間,卻迅速注意到有一名內侍捧著個匣子正從那邊過來,立時收攝心神,起身背過身去。
虛掩的殿門「吱」了一聲,緊接著傳來內侍恭敬的聲音:「太子殿下,皇上命奴才將選妃畫像送來,說您若有中意的妃子,便派人將其畫像遞出便可。」
上官玉辰淡淡點了下頭,一隻手朝背後揮了揮。
那內侍隱覺古怪,但到底也不敢胡亂揣測主子,於是走過去將裝著畫像的匣子擱置在軒窗邊的茶几上,恭敬地躬身退了出去。
端著酒點而來的侍衛與那出殿的內侍擦肩而過,渾身一陣緊繃,努力穩定自己,才端著酒點走進殿內。
上官玉辰拂了拂袖子,反身便坐了回去,淡淡的神色間看不出什麼情緒,動手隨意翻動了一下畫軸,卻並未展開細看,繼續他悠閒地「選妃」。
可那侍衛就沒有這份鎮定了,緊張萬分地擺上酒點,又給他斟了杯酒,然後戰戰兢兢地立在他身邊,唯恐被人發現太子離開。
…………
就在上官玉辰悠閒欣賞選妃大典的同時,燕無爭也施展輕功一路來到戰王府附近,想走過去,卻終還是止住了腳步,思緒翻騰著。
整個柳藍都是父皇的,我若帶著月兒私奔,在這柳藍的國土中,又能逃得了多遠?還不如拿著那一張廢旨,私奔也能有點底氣,現在是連底氣也沒有了。
想起昨日姐姐的話,我如果真的帶著月兒私奔,一旦被尋到,恐怕會害死月兒吧。
燕無爭心中一陣苦澀,越想越抑鬱,在戰王府附近逗留著,既不靠近,也不離開。
我盼了這麼多年才盼得認親,難道認親以後就必須接受失去摯愛嗎?
正想著,驀見一抹熟悉的黑衫從戰王府中出來,上了黑檀木的鑾金馬車。
馬車徐行,冬風拂過車簾,撩開一道光縫。
公儀無影眸光突然一凝,心下頓驚——無爭?
她立即掀開車簾往剛才的方向看去,卻哪裡還有剛才見到的人影?微微皺了皺眉,難道是我眼花了?
也是,怎麼可能是無爭?無爭現在可是在宮中選妃。小月在選妃之列,我看這小子該是樂得找不著北了,怎麼可能會跑出來?
公儀無影搖了搖頭,不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