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儀無影聽上官雲蕭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面上雖波瀾不驚,回答得輕描淡寫,心裡卻錯綜複雜,難以言明,甚至有些許不知所措。
她無法回應他,也無法安慰他,苦笑道:「父皇為何偏讓我來接待?」
上官雲蕭眼裡那無法深想的失落在她眼前晃動,他真摯卻又釋懷的語言中含有諸多不舍,她不是聽不出來,他在渴望擁有中逐漸疏離。
公儀無影喃喃自語:「挫折後的雲蕭已不再是那個心思單純,行事魯莽的男子了。希望他能找到自己的所愛。」遂掀開車簾,進入馬車。
看著她從容淡然地離去,那過分的平靜讓上官雲蕭感到有些許受傷。
假若你僅僅只是沐雲兮,會不會讓我擁有一次機會?上官雲蕭拳了拳袖裡的手掌,沐雲兮是一個真實存在而又子虛烏有的人物,也許我擁有的只是一份深刻的記憶。
目光收盡不舍,逐漸釋放出見你安然,我便欣然的情懷。
…………
距離接風宴大約還有一個時辰的時候,上官雲蕭被接進皇宮。
天色微朦,雪花依在紛飛,積雪鋪滿了宮道,入眼的整個天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幽雅而高潔。
一隊侍衛整齊跟隨,為首的侍衛為上官雲蕭撐著傘,領著他去見那個負責接待他的人——戰王。
有細弱的樹枝不堪風雪的重負,吱嘎一聲折斷,不經意驚擾雪中人的思緒。
上官雲蕭抬睫望向前方,隔著漫天飄雪,遠遠已見雕樑畫棟的八角亭中的一抹黑衫倩影嘴角勾著笑。
他身子一滯,腳步驀然頓住。
她笑得很甜很美,卸盡一貫的清冷淡漠,褪去往日的威嚴凌厲,靈氣動人,又透出幾分俏皮。
雪景如畫,不及萬一。
上官雲蕭一瞬不瞬地看著,目光里有一絲貪戀,更捨不得驚擾。
一位白衣錦服的男子相伴在她身邊,雙手自然地為她理了理身上的大氅,一舉一動盡顯寵溺。
這還是自己印象中那個性子淡冷的十四王叔麼?
兩個人有說有笑,眼中仿佛只看得見彼此,皚皚白雪中,這畫面和諧而融洽,連一絲違和感也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