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消退,天地間變成銀灰色,周圍的積雪漸漸融去,朦膿的光線從樹枝縫透過,眼前的人已晦暗不明。
「天色已晚,我們也是時候回去了。」公儀無影漸漸從林中退出,回到下船的地點。
湖畔邊一望無際,唯有冷風習習,哪裡有船跡人影?
她微覺疑惑,口裡問道:「雲蕭,就算沉船,這裡已是岸邊,怎會不見船影?」
上官雲蕭面色有些彆扭,卻輕聲應道:「雲兮不用擔心,我早已安排妥當。」
公儀無影眸光頓沉,質問道:「你到底做了什麼?你知不知道晚艷湖是靈都最大的湖泊?方圓數百里,若無船隻停泊已示出事地點,就算是軍隊尋來也得數日……你這麼做,到底是何居心?」
聽著她的質問,上官雲蕭心裡一陣難過,卻低聲道:「我已讓水手帶著僕役侍從乘小船離開往戰王府報信,我只是想讓這一天能夠延得長一些。」
公儀無影是真的很生氣,可見他垂首低眉的樣子,卻終是忍不住有些心軟,責備的話像被堵在喉頭,怎麼也無法繼續,嘆了口氣,「這一天再長能長到哪裡去?就算是長如一輩子,也終有結束的一天。」
上官雲蕭苦笑道:「可我只有這一天,而且還不知道它到底能否屬於我。」
公儀無影有一絲無奈,卻恍然發現自己對雲蕭其實也並非全無感情,只是無關男女之情,這是一種可以隨意使喚,隨意責備,隨意教訓,一種很隨意的感情,自己對他的關心隨意卻真實。
這種感情就好像手足一樣,雖無任何情-欲,卻有著自然的關心。
雲蕭生在冷漠的皇室,自己隨意的關心予的已是一種希望。難怪他會依戀這份感情,自以為從沒有給過雲蕭半分念想,可辰哥說的對,我行事肆意,所行所為全憑自己思想,卻從未考慮過自己的行為於雲蕭意味著什麼。
湧起一陣愧疚,她淺淺道:「天很快就黑了,我們不如先去拾些枯枝來生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