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儀無影只覺得眼前一暗,抬首,呼吸猛地一滯,整個人頓時像傻了一樣,怎麼自己心裡想著想著,就真的出現了?恍惚間,疑惑自己看錯了,可明明就那麼清晰。熟悉的一襲白衫,靜靜地站在自己面前,淺淺笑意中,眸光一如往昔。
她手按了胸口,趕緊站起身,辰哥怎會出現?他看見了什麼,聽見了多少?臉頰如火燒一般,卻強作鎮定,「辰哥不是在書房嗎?」
他微笑起來,那笑容在斑駁的樹影里如同一抹恍惚的日光,溫柔燦爛卻無比迷人。
「是啊,辰哥的人在書房,可魂魄卻隨著你。」
公儀無影的臉更紅,手足無措,看這樣,那句「風寧卻何嘗不是泥足深陷了?」是肯定聽到了。
她突然轉過臉面向踏雲,見那馬臉若無其事地對著她,一臉見怪不怪的傻樣,嗔道:「踏雲,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寵?你到底是不是一匹好馬?見你舊主人隱在暗處,你的馬虎眼打的還真是爐火純青了。」大白天的,這麼久居然一點察覺都沒有,羞死人了。
上官玉辰慢慢收斂了笑容,「既然你我早已泥足深陷,無法自拔,就不要掙扎了,一起沉淪,可好?」
公儀無影忽感軟弱,她一直覺得自己很堅強,也把娘的話放在心裡的,可在這一刻,卻連立著都好似困難了,她的聲音如被狂風吹著,飄飄的,帶著顫抖:「辰哥聽見什麼了?那自言自語的傻話也放……放心裡?」
「因為說傻話的人在心裡。」上官玉辰突拽了她的手,手勁大的令她疼到心裡,可這疼痛夾雜一絲難以言喻的欣慰。
這便是沉淪嗎?公儀無影心裡想。
上官玉辰直直地盯著她,呼吸滿滿地浮在她的臉上,聲音嗡嗡響在她的耳側:「風寧,既已傾心,便做我的王妃吧。」
在一片混沌軟弱中,公儀無影硬是被驚出一縷理智,「可……可……」
她的話結結巴巴,本來就吐不出來,他的眼裡似乎有奇異的神采,阻止自己繼續的聲音,然後,唇被緊緊地覆住,他的唇柔軟卻如火,帶著不容置疑,不容絲毫拒絕的深情。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風似乎沉了些,樹枝相撞,傳來蒼蒼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