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輕輕移動,巫晉月掀開車窗簾,目送那街市中的身影,直到她坐在那小攤前。
這個擁有尊貴無比的身份的小身影落落大方地坐在那寒磣的地方,毫無鄙夷之意。
透過她,總能讓自己想起那個深深懷念的人。
在自己最苦最難受的時候,被那個人擁在懷裡,那個人向整個月烏族宣布:這是我的親生兒子。
那時,他的身體需要鮮血為引製藥,整整十年,那個人的胳膊上沒見可以癒合的痂口。
那個人不快樂,卻孜孜不倦地教他如何識別人心,從中認知尋找快樂。
那個人不苟言笑,卻費盡心思破開他的沉默寡言。
誰曾想,他努力接受,悉心改變,只是想見到那個人嘴角那淡得看不見的一絲欣慰而已。
他勤習大法,卻不敢去妄揣那個人的意思,但只要是那個人的意願,他都會不惜一切地去滿足。
那臨死前的淚水永遠流淌在他的心裡,那鞭笞的痛苦成為不可磨滅的記憶……
上官玉辰是母親悔恨的根,牽掛的源。
他苦笑,輕輕放下車窗簾。
她抬首傲於皇室,卻輕鬆融入江湖。曾經馳騁沙場,此刻卻游在市井。
她的嘴邊總會殘留著不經意的笑意,或深或淺,或顰或怒……
假如母親讓他認知接受這個世界,那她便讓他相信喜歡這個世界。
當見她如一道耀眼的霞光被上官玉辰擁在懷裡的時候,他痛苦得甚至想去變態地霸占她,可見她來自心底深處的快樂漾滿臉頰,他竟只想保留她永久的這種神采。
此時,巫晉月萬般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