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公儀無影摸索著從林子一邊繞回來,一臉沮喪,對前面一個人影再也忍不住地問道:「隱長老,還有多久?」
人影似動了一下,沒說話。
「是元發?幾天了,你還沒恢復?你是不是麻木久了,找不到感覺了?」
人影再動一下,依然沉默。
「這下好了,瞎子對聾子,有脾氣也只能自己吞了。」
人影好像走近了些,公儀無影伸出手在身前掃動。
一隻手握了她的手,那手心溫暖且柔軟。
公儀無影突然便覺眼角發澀,身子頓了頓,另一隻手也握上去,拽著那手走幾步,準確地摸到一個凳子。
「這地方本姑娘還熟,出去便糗大了。」她拍了拍凳子,「坐下。」
那人影順從地坐下。
公儀無影抽出自己的手,一本正經地將手置放在他頭上,然後裝模作樣地在他臉上默默觸摸,冷不丁吐出一句:「最經典的瞎子樣。」
那人影終忍俊不禁,卻只是略勾了唇角。
她嘆口氣,「這摸頭像與畫頭像沒多大區別,元發的模樣在我手下竟變成了我的妖孽哥哥,真是敗筆。」
她的手離開他的臉,那人影卻僵滯良久。
「那每一幅頭像畫都是沒有陰影的四個洞,兩眼,一鼻,一張嘴,怪就怪在那幾個洞它千變萬化,一變化一個樣,難以捉摸到底。辰哥說畫不好頭像畫是因為熟識陣法產生大腦投影,可他又是怎麼克服的?」
「我畫的頭像畫,娘看了總搖頭不滿意。後來,我乾脆讓我的屬下替我按要求作了一幅……現在我終於明白,為什么娘一眼便知那畫不是我作的。」
「若我早知是這樣,我的屬下也不用挨那一頓板子,我那三天三夜也不用跪。而且事後,娘也不會不要我再學畫頭像畫了。娘說,不用心去理解,就算畫得有形有狀,似模似樣了,畫不出神韻終究難登大雅之堂……」
人影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