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子然眸色深了深,十四的話里,好像對此事真有深一層的懷疑,他微微定了定神,低聲道:「八哥什麼時候欺瞞過你?」
「是麼?」上官玉辰情緒如冰,像落進失望的深窖,有意無意瞥了公儀無影一眼,心口緩緩漫上一絲疼痛,慢慢道:「看人,也不是第一次了。」
上官子然頓時啞口,自是知道十四所說的是上次封鎖雲安,自己對十四的人聲稱不知其實已留在八王府的小風的蹤跡,這雖然理背了一些,但並不礙結果,只是此刻十四冰冷的眼神配上那淡似無情的聲音說出此話,便若含了一種讓人心悸的失望,他心裡的不安漸漸擴大,不自覺捏緊了掌心。
——十四處理事情,只重後果,手腕向來霸道,斷不會允許在處理後,問題還有遺留的地方。想法如果一旦在他心裡肯定,恐怕他會一直追溯到這個想法的根源處……
公儀無影更是難過,辰哥原本親情淡薄,在親情中,他最在乎的莫過於對八哥的信任,他是將這種珍貴的存在深藏在內心深處的,此刻卻因為自己翻了出來,而從每一句話里,都能聽出失望和傷心……可事已至此,不能功虧一簣地吐露真相,畢竟那讓辰哥難過的事情已經發生,他的影衛已經犧牲,而且擅使四獸令也不是開玩笑的……
她僵立著身子,心沉得像麻木了,唯覺像嗚咽般的呼吸聲隨著風在耳邊飄來盪去,那寒光四射的鐵鞭一圈圈擴大,直至將她整個人都籠在其中,濃濃的血腥氣縈繞在鼻息無法散去,深深的內疚困擾其中,無法自拔……終在他身後低聲請求:「辰哥,不要怪八哥……」
上官玉辰回頭看她,與她歉意濃濃的視線相觸,他說不清情緒,卻好似一根冰針扎進自己心裡,像拔不出來似的,心頭莫名的冷與疼。
天似又暗了些,寒風細細入骨,光線雖昏,那雙眸子近在眼底,黑澄澄的,清晰明澈不含一絲雜質,讓人想起明山淨水。
他看了她片刻,像斂盡了情緒,終於抬了唇角:「你比我看在眼裡的,要複雜得多。」